26. 离别(1 / 3)

“臣自是愿意为王上分忧,可毕竟互市之路实为遥远,恐一去便要数日不归,臣怕是要与家中老母告个别了。”

隼不言沉声,若是魏时崇与他同去那自然最好,事关东辰与王后,料谁人都比不得魏时崇更为关切。

“大王若是忧心,何不与臣等同去?”

“我......”男人迟疑,顿了顿道:“不言,阿泱她现在孕中辛苦,若是我不在王都,怕出了什么岔子。”

他抬眸。

隼不言一愣。

这倒是与他们平时插科打诨说的爱摆臭脸的魏时崇不同了。

他轻咳一声忍住笑:“王上如此体恤王后,真是叫人感慨。”

魏时崇闻言不悦:“怎么?”

隼不言哪敢细说,只是转移话题:“王上还是再斟酌一二为好,孰轻孰重您当分清,何况王后聪慧坚毅,在宫中定是无人能欺负了去。”

“事关东辰与柔伊大计,王上既然在乎,不如亲自执掌,也好探一探互市的势头如何。再者,王后也甚是关心此事,您看中互市便是看中东辰,于情于理,王后都不会多说什么。”

隼不言劝解着,观察他紧锁的眉头沟壑越来越深,势头渐渐落了下来。

魏时崇捏着杯盏灌了口凉茶,眯了眯眼。

隼不言说得对,蔡泱向来看中互市,所以今日特意提点他派些亲信之人督查商路。可她如今挺着个肚子,偏还是个爱操心的,他实难放心留她一个在王都。

可,他们近日吵了许久,蔡泱眼下怕是正在气头上,他又拉不下那个脸......

男人捏着眉心,十分苦闷。隼不言在一旁不明所以,只当他是放心不下王后、思念心切。

隼不言没憋住,笑出声来,惹的魏时崇蹙眉喝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他随即紧紧抿唇,又忍不住打趣:“王上从前倒是没关心过什么人,如今成了婚还蜜里调油的,莫不是怕去的久了,见不到王后,夜里想她想的要掉了泪去吧?”

魏时崇“嘶”了一声,站起身来便要动手。

“混小子,如今跟吃了熊心豹子胆似得,敢当着本王的面编排?”

“不敢了不敢了!”

夜逐渐浓了,魏时崇慢悠悠的骑上马,马蹄踩着泥壤跟枯草根“沙沙”响,他腰间挂着镶了宝石的短刀,月光里泛着微光,尽数弥在这分不清是尘沙还是雾气的空气里。

蔡泱翻身,仍是睡不着,她坐起来,胃里搅动才警觉饿的难受。

她都忘了,晚膳还未用便与魏时崇吵了一架,只是苦了腹中的孩儿了,与她一同挨饿。

她忽然便想吃以前在东辰时的卤肉面,配着刚烙好的饼子,掰成一块一块的放进面碗里吸满汤汁,吃一口又香又暖和。

这么想着,她越发饿了。

只是夜深了,她又不好再叨扰宫人,何况这这卤肉面配着饼子也只是东辰的小吃,这王庭宫室的,不一定能做得出来。

摸着小腹:“孩儿,是不是也饿的慌?是娘对不住你,只顾着与你爹发脾气,都忘了你了......”

蔡泱叹了口气,又再度躺下去,背后的褥子凉意阵阵,平日有魏时崇在一旁睡着,帐子里总是暖烘烘的,她窝在他怀里就好似抱着个大手炉一样,一整夜都睡得踏踏实实。

她咬唇,越想今天的事越委屈,他性子急躁,莽夫一个!她再也管他的事了,以后吃了亏去也断然怨不得她。

她窸窸窣窣的动作混着声响,心里想着事,全然不知男人踩着夜露进了殿。

琉霜悄声:“王上,殿下她已睡下了。”

魏时崇食指放在唇边,摇了摇头,接着蹑手蹑脚的走进床榻。

她没拉帐子,他站在她身后,看她一头墨黑的长发垂在他平日枕的地方,以前他总是不自知的压着她的发丝,一开始她忍着疼一撮一撮地慢慢从他手臂底下将头发薅出来,后来再被压,便将他摇醒,一双乌溜得眼瞪着他,后半他夜便只能缩在床沿处,不敢出声。

他哼笑一声。

蔡泱一惊,猛地坐起身来转头,他被她的动作吓的身形一滞。

“怎么没睡?身子不舒服吗?”他蹙眉问。

蔡泱见是他,瞬时觉得有些不自在,她摸了摸后颈,轻声问:“你怎么回来了?”

“我......”来跟你道别。

隼不言说得对,他就是放不下她,若是就这么走了,他真的能在夜里看着孤月哭出声,死要面子活受罪......他大抵是要悔得肠子都青了。

蔡泱本就还在为白天的争吵置气,又被他突然一问,心里更别扭了,扭扭捏捏地不愿搭理他。

魏时崇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床榻边缓缓坐下,声音低沉而温和:“明日我要带兵去商道,与隼不言一同督查。我尽快将大致情况摸清楚就回来,隼不言则留在商道。”

闻言,她心中一震。

如此快吗?

魏时崇凝视着她,半晌,终于忍不住低下头,声音带着几分哽咽:“白天又和你吵嘴是我的不是,可我即将远行,一去就是数日。若是不赶回来见你一面......我心里难安。”

他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