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顾惜本宫的面子,卖成这个价钱自然是有条件的,得挑些本事大的、生意兴隆的商贾,他觉得东西好,自然会求宫里要这丝绸的做法,一来能在民间快些传播柔伊新制的丝绸,二来能找到合适的场地继续传授技艺。”
一举两得,甚是妙计一桩。
掌事宫女闻言也笑了笑,还是王后聪慧,可王后要掏钱掏力,实属为难了些。
“只是......王后为何不用国库的银两,要用自己的私银?”
蔡泱低眸,手指摩挲着杯沿,抿了抿唇:“柔伊国库本就不丰盈,也没什么能赚银钱的门路,这养蚕缫丝是个大工程,若是一直动用国库,我怕王上处理互市之事没了银钱用......”兴许还有什么战役要打呢。
他无非就是在战场里殊死搏命,不然谌梵昇哪能算到他凶星入命宫呢?
掌事宫女咬唇,王后还为他们王上着想,实在是感人!她暗自发誓,若是以后再司衣局谁敢编排王后,叫她听去了,定要上去撕烂那说闲话的人的嘴脸。
“此外,寻到适合的卖家,带进宫来,本宫有要事相谈。”蔡泱又嘱咐道。
掌事宫女躬着身子:“王后放心,奴婢定将此事妥善办好。”
看着掌事宫女出了门,蔡泱捏了捏眉心,一旁的琉霜给她添了茶水:“殿下莫要太过操劳,这银钱的事,东辰陛下给您的带来的都是最好的,您要拦下这桩事肯定也是够用的。”
蔡泱执杯喝了几口,抿唇,道:“柔伊不比东辰,这些年来柔伊就是因为赚不得银钱才想着去东辰抢地方抢物什,本宫定要让柔伊的财政好起来,从根源上缓和两国关系。”
琉霜点头:“您且放宽心,王上如此看中您,想必不会教您为难,何苦亲力亲为呢?”
闻言,蔡泱执杯的手停在半空顿了一瞬,她低眸,缓声:“这世间情爱也不过半顷烟云,现在一时抓得住,日后未必。凡事都要靠自己,况且,这毕竟是本宫身为东辰长公主的职要,劳烦他人也是不妥。”
琉霜不解:“可,王上怎么能算外人呢,他不是您的夫君吗?”
蔡泱手上的茶洒出来些许,她眼睫微颤,看了一眼洒在桌案上的茶,她顿了顿,将杯子放回原处,收手。
夫君。
这个词,对她而言,陌生又亲切,却没有“魏时崇”三字来的恰到好处。
她是从未想过要相信“夫君”,只是搭伙过日子罢了,可她信“魏时崇”,一旦信了,也会一辈子信下去。
可魏时崇真的信她吗。
她不想现在去追究,他不在身边,如今她能亲力亲为的,便不想劳烦他插手。
“你还不懂,”她对琉霜笑了笑:“便当作是本宫教给你的道理罢,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以后要常常牢记才是。”
琉霜“哦”了一声,掏出手绢将桌上的茶水清理干净。
还不忘打趣:“殿下,王上娶了您可真是明智啊,貌美贤良,不仅诗词歌赋样样都会,还能谈政!真是‘此女仅在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啊!奴婢要是王上,整日看着这么如花似玉的一张脸,保准对殿下爱的死心搭地啊!”
闻言,蔡泱的脸瞬时便烧了起来:“你胡说什么呢!”
说起来,这么久了,这后宫中一位宫妃都不曾有,蔡泱确实疑惑,但愿魏时崇不要出去了一趟便沾花惹草的,带一位美娇娘回来......
想到这,她咬唇,心里有些难过。
此时,远在国都外的魏时崇打了个喷嚏,他吸了吸鼻子,舒爽的觉得天灵盖都打开了。
“真是好生奇怪,”他莫不是着了凉?不解着喃喃:“莫不是夫人想为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