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花三人眼巴巴瞅着刘燕家那气派的马车越跑越远,心里头那股子嫉妒和不甘,就跟烧开的锅,咕噜咕噜直冒火。
聂文婷咬着牙,一双三角眼翻了个白眼,“哼,不就是有两辆破马车嘛,等咱以后赚了大钱,一口气买十辆,天天在他们跟前晃悠,看他们还能有多得意!”
刘春花心里那股子嫉妒啊,烧得比聂文婷还旺。她想起刘燕在聂家那会儿,不管啥又脏又累的活儿,都得刘燕去干。平日里数落她,她连个反驳的屁都不敢放,十足一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样儿。
可谁能料到,和离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一副富家夫人的做派,装什么啊···
“不过是摆个摊挣了几两碎银子,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挣再多钱又咋滴,还不就是个商贩子。等文业考中了功名,咱聂家可就是有官身的人家了,能跟他们这些泥腿子一样吗?”
刘春花一面学着人家摆摊赚钱,一边还嫌弃刘燕他们,偏偏她自己还能自洽。
她们摆摊那是为了赚银钱让聂文业更好地读书,有好的前程,自然是不一样的。
不过,刘春花的想法其实是这世道大多数人的想法。
在这年月,做生意的哪怕赚得金山银山,可身份依旧是低人一等的商户。跟那些有官身的人家一比,那身份地位的差距,就跟隔着一道天堑似的,怎么都跨不过去。
聂大强是家里的老大,生的儿子是村子里唯一的秀才,是极为好面子的,他心中自然憋闷,可自觉是一家之主,倒不像聂文婷和刘春花那般沉不住气,把情绪都写在脸上。他闷不吭声,可那紧紧攥着的拳头,因为用力过度,指节都泛白了。
“跟他们较什么劲,别啰嗦了,赶紧往西市赶吧,再磨蹭,这天都要黑透了。”
正常想要赶上早市开市,是不能这么晚出发的,可聂家人第一天出摊,慌手慌脚的,一会发现少了这个,一会又缺了那个,在家耽误了许久才出门。
另一边,马车上的刘燕、聂芊芊他们有说有笑,很快到了县城。
昨晚雪虽然大,可他们坐的可是马车,除了聂芊芊和乔老外,几人丝毫没觉得坐马车颠簸难行。
聂芊芊是享受过开车的人,马车再比牛车稳当,走在这雪地上也难免有些晃悠。
至于乔老嘛,真是觉得还不如自己轻功飞得畅快。
众人先是送了顾霄去了天德书院,年后二月,顾霄便要下场参加县试了。县试后,还有府试、院试,把这三场考试都拿下,便能得秀才的功名。
秀才是科举道路上的第一步,秀才一般不会直接被任免官职,但通过秀才身份,才可以参加乡试,有机会考中举人,进而走向仕途。
无论是在村子还是县城,秀才的身份都足以受人尊重。秀才及其家人可免除差徭以及部分赋税,见知县时不用下跪,知县也不能轻易对其用刑,还有机会与当地的官员、士绅等上层社会人士交往。
聂老太太一家人将聂文业捧在手心上,那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秀才的功名带来的实际好处。
经过前几次书院的事情,刘燕也知道了,顾霄是个肚子里有墨水的人,才华比聂文业还要强,考秀才应是不成问题的。
虽是如此,刘燕心中一点都不敢放松,在她看来,凡是读书的事情,容不得半点马虎。家里的事情,刘燕不让顾霄操心,让他专注书院里组织的那些考试,一场都不能落下,只有这样一场接一场地考下来,刘燕才觉着踏实。
几人将顾霄送到地方后,没去西市,而是去了广聚轩所在的十字街。
清河县的繁华尽汇于十字街,商铺林立、人来人往,是整个县城的核心所在。而广聚轩于十字街的正中央,堪称这繁华之地的点睛之笔。
走到十字街端头,广聚轩那三层角楼率先映入眼帘,每层角楼都有着飞檐斗拱,檐角高高翘起,对比周围低矮的房屋,广聚轩实在高耸气派,是整个清河县的地标。
这有钱的人家来了清河县自然是要去广聚轩吃顿饭的,这没银钱的来探亲或者办事来到清河县,那也是要去广聚轩旁边转一圈的,这吃不起,在旁边走走总没问题的。
一行人刚踏入十字街,便远远的看到了广聚轩。黄珍珠心里有些激动,这样豪华高档的酒楼,也只有跟着芊芊丫头沾光才能去上,刘熊还没到酒楼呢,就开始整理去衣服来,他可是要去广聚轩吃饭的人了,可得有些派头。
没到吃饭点,大伙先在十字街里逛了起来,除了聂芊芊外,几人都没来过十字街。
刘燕从前根本就没来过几次县城啊,和离后倒是来过,不过是为了摆摊,基本都在西市附近活动。
刘熊和黄珍珠倒是比刘燕过得宽裕一些,黄珍珠是来过县城买东西的,不过,一般是去东西两市。
十字街?
那是城里人才会去的地方,他们村里人咋会去呢。
走进十字街,几人都感觉是开了眼。
街道两旁,各类店铺鳞次栉比,一家紧挨着一家,每一家都透着别样的格调。绸缎铺子货架上挂满了琳琅满目的绸缎;瓷器店内,精致的瓷器摆放得整整齐齐,或绘着花鸟鱼虫,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