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到底说了什么,但大致的语音语调还是听见了的。绝对不是范铭礼刚刚说的那句。
范铭礼笑了一声。
“好吧。我说——”他声音带了点调笑,“你不好奇我今天做了什么吗?”
姜绮玉一边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一边说:“我爸和我姐一般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管理集团,总是大同小异的。姜绮玉对这类工作没抱什么好奇心。
“这样说,倒也没错。”
姜绮玉没明着拒绝,范铭礼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他将自己今日的行程都说了一遍,姜绮玉听着听着,不知不觉也沉浸下去。他讲得很细,包括遇到的小插曲,叙述得颇有戏剧感。他嗓音清,听起来,像是刚刚化冻的雪水。
他讲得很有耐心。他当是个讲故事的好手。
在那一瞬间,姜绮玉突然后悔自己刚刚说的那番话了。
她应该说自己好奇的。
就这样,伴着絮絮的说话声和天边若隐若现的月亮,她走到了酒店的大门前。
一进门,周遭的噪音都被厚重的玻璃门隔绝在外。微微的冷风消逝了,取而代之的是懒洋洋的温暖。范铭礼对声音的变化很敏锐,很快就发觉了:
“你到酒店了?”
“嗯。”姜绮玉从包里拿出房卡,乘电梯上楼。
“那我不多打扰。”他说,“你好好休息。”
姜绮玉怔了一阵。她走出电梯门,顺着铺地毯的走廊,找到了自己房间的门牌号。在拿着房卡,即将放上感应区开门的时候,她忽然说:“谢谢你。”
范铭礼顿了顿,很快反问道:“谢什么?”
姜绮玉则笑了笑,“太晚了——明天再聊吧。”
说完,她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踏进一室明亮的暖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