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黎明之后(7 / 15)

客厅的灯全关了,二楼微微亮了一盏床头灯,灯光很暗。

他紧张地伸手摸了一下自己被雨淋湿的裤子,寒气钻进身体里,钥匙也还在。

男人没被发现,放下心来,又故意嚷了两句:“你就不能帮我收拾一下?”

“衣服就扔在这,你不担心我,也得担心担心这地板万一被水泡湿了要怎么办吧。”

楼上鸦雀无声,并不回应。

谢序宁心虚地张望两眼,确认无异。

又藏好家门钥匙,把衣服放进洗衣机里,点击了清洗加烘干的模式。

他脚步轻缓,小心翼翼上了二楼,发现方惜亭已经蒙着被子睡着了。

但那小没良心的还算稍微有点良心,没想着让他睡沙发。

而是在床铺边用加厚的褥子,干干净净给他铺了地铺。

谢序宁抱着枕头轻轻躺下,男人顺手关掉了床头灯,卧室里瞬间寂静下来。

方惜亭在那时轻轻翻了个身,细微的窸窣声传进耳朵里,对方纤细的腰肢,像是滚在他身上。

谢序宁的心脏简直快要爆炸。

男人瞬时头皮发麻,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又像什么都做了。

如果不全力压制粗|重气息,又怕惊扰到对方,担心自己的秘密会被人发现。

方惜亭不大的单人床,珊瑚绒被套随着翻身也落下来些。

谢序宁抬眼,在黑洞洞的房间里,借着窗外一丝微弱的光,瞧见方惜亭从床铺里露出来的半截手腕。

细腻、白皙,骨节细长的指。

像是点落在谢序宁的心上。

男人盯着那手看了很久,几乎快要忘记呼吸。

但想要亲近的心情难以抑制,他大着胆子伸出手指,在空气中来回试探好几次。

好不容易双指轻触,心尖猛地打颤,于是忙收回来。

用力捂住心口,缓下紧张情绪,察觉对方没有反应,才又大着胆子缠绕而上,然后紧紧握住。

在偷来的时间里暧昧,趁到两指交缠时,谢序宁的周身,仿佛过电。

真他妈的爽死了!

仅是如此,就能爽得自己头皮发麻。

真不敢想象有一天,如果他能睡到这张床上去……

于恒吃惊,但不敢多问。

好在方惜亭不是谢序宁,他偏偏是那个事无巨细全部都要交代清楚的人。

“据我所知,蓝湖垃圾场建厂三十余年,没搬迁过。”

“早期员工招聘,吸引的自然也应该是近处的人,家庭住址与工作地点通勤超过两小时,本身就很奇怪。”

“更别说现在地铁公交那么便利,跨区上班,算下来都得好几十公里。”

“要搁二三十年前,在骑自行车都算奢侈的年代,谁会费那么大的劲跑这么远来上班?”

于恒觉得有理,当即拿起电话,再次对这四个人进行详细排查。

但可惜的是:“这四个人,早年间也是住在西城区,只是后来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比如儿子结婚要换大房子,女儿觉得西城区条件太差,所以添钱把房子置换到主城区等。”

倒也都是意外,而且分拣垃圾不是什么轻松的生计。

儿女有出息,自然也不愿意让父母再受这些苦。

只不过老一辈人艰苦惯了,做了一辈子的工作,突然让他放弃,自然也是难事。

在厂区提供宿舍的情况下,每周一次单休,折腾几个小时回趟家,倒也能接受。

方惜亭咬着笔头,思考后认为合理,也不纠结。

大笔一挥,直接把这四个人从嫌疑范围中给叉了出去。

“亭亭,吃饭了。”

因为分析案情太过认真,到了中午饭点,方惜亭才突然意识到,身后的吵闹声,不知什么时候起,竟然从支队办公室里消失了。

有同事看他用眼神在找,便告知:“谢副队听说他们组两天都查不到尸源,气得够呛。”

“挨个儿把人骂一遍之后,刚才亲自带队出去找了。”

以谢序宁那性格,今天折腾下来肯定又得饿两顿。

好歹跟着自己出任务时,能在他的盯梢下吃个面包呢。

遭了那么多的罪,好不容易才养起来的胃……

方惜亭刚觉犯愁,眉间拧起,又猛地意识到自己关心过界了。

再说谢序宁是死是活跟他有什么关系?那混蛋下次再进医院,他是绝不可能跟去照顾的。

方惜亭咬牙切齿,努力回忆起双方相处的种种不快,试图调动内心愤恨。

可双颊泛起来的滚烫,却是怎么都不受控制……

在食堂用完午餐后,大家返回办公室,抓紧时间歇了个午觉。

然后在不大的办公区域内,又开始变得忙碌嘈杂起来。

警方已经划出了大致抛尸点,随即又提取了重要路段的各点位监控。

方惜亭带着于恒,守在电脑前看了一下午,到晚上十点,眼睛都快瞎了。

作为全场岗位最高的副队,在招呼大家收队回家休息后。

方惜亭留在市局停车场,独自坐在车里发呆很久。

准确来说,是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