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一夜,田螺明白了奉兰辞话里的意思。
她不由感慨,读书人果然聪明,竟然一下子看穿她言行举止背后的用意——感慨什么呀,田小刀!
照此说来,她在奉兰辞面前故意抹黑自己,故意装模作样岂不全是白费功夫,像是跳梁小丑似的,她不要面子的吗?
她的确不要面子了,都在奉兰辞面前毫无保留了,在性命面前,面子一文不值。
作战失败了。
田螺失落而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着实是无福消受奉兰辞的喜欢,若他是个普通男子,田螺只会高兴害羞,可奉兰辞却是她最忌讳的一类人,害得她日日担惊受怕。
直到此时此刻,田螺也无法全然相信他的话,她想,奉兰辞的脑子定是被驴踢了,竟然会喜欢她?
早知如此,她就不救他了,让别人救去。
可......他不像说谎的样子,也没必要诓骗她一个乡野村姑吧?
也许——他真心喜欢她,要知道她可是个有一技之长的女子,勤奋耐劳,浑身是劲儿。
嗯,她这么想,会不会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她莫不是进入思春期了?
呸呸呸,想啥呢!
田螺拍拍自己的脸蛋,挠了挠自己脖子上发痒的红疙瘩,昨儿的蚊子太毒了,疯狂叮咬她,留下的疙瘩又红又痒,哪怕田螺用唾沫抹也止不了痒。
除此外,因为蚊子,田螺不小心和奉兰辞接触了。
思及此,田螺咬牙,发誓她这瘪子和蚊子不共戴天,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对杀一对。
手背上的大疙瘩痒起来,田螺忍住挠的冲动,把手伸进冰冰凉凉的水里,心想看来今天得用泡艾蒿草洗澡了,不然疙瘩委实痒得厉害。
比起一身红疙瘩的田螺,奉兰辞却一点没事,正悠闲地拿树枝在那边地面写什么,田螺不懂了,分明他也在外面站了许久,缘何蚊虫不去的叮咬他,就抓着她不放?
田螺无语,生气地想打人,哦对了,她昨儿确实扇了奉兰辞一巴掌,得亏人家不介意,不然她心里过意不去。
唉,现在咋办?把人家打了,更没可能把人赶走了,作战也以失败告终,再来一次,不过徒劳。
田螺连连叹气,一个早上起码叹了百来次的气,她坐在小凳子上郁闷地数盆里的豆子,不知不觉,她用豆子在地上拼成了一把刀。
刀——
瞬间,田螺脑海里臆想出一段危险而大胆的画面,她低下头,露出阴森森的笑容,呵呵呵,既然如此,不如送他上路?这样一下,她就不会再烦恼了。
回过神,田螺搅乱豆子,耸肩,心想放弃挣扎吧,随便了,不行就跑吧。
把洗干净的豆子装进桶里,田螺就喊道:“奉公子,你的脸还疼吗?”
奉兰辞:“不疼了。”
田螺心里的愧疚感和罪恶感减少,轻笑道:“那就好。”
“奉公子,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一声,我不喜欢你,你也不要再努力了,无论你做什么,我也不会喜欢上你。”
奉兰辞敛眸,眼睛里微不可察流露出几分落寞,他未料到田螺会如此坚决,把所有的路全堵死了,让他感到束手无策。
她就像一块固若金汤的城墙,用力推不倒,火烧不死,水也淹不掉。
奉兰辞沉吟:“田姑娘,为何?”
“因为、因为......我不喜欢长得好看的!”说完田螺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跑了,跑到一半停下来叫招财跟上,一人一狗就此放弃家私奔了。
才跑出门不久,田螺就听到有人在喊她。
“田螺!”
田螺停下脚步看,是同村的姑娘周翠翠,也是杏花村的村花,面容秀美,脸带笑容,身段苗条,美得像朵花。
“周翠翠,你叫我作甚呐?”田螺意外道。
她与周翠翠并不是很熟络,不过昔年有段时间她和周翠翠走得比较近,当时田螺还觉着自己交到朋友了,结果没多久,周翠翠突然就不搭理她了,田螺费解,以为自己做错事,曾去找她,但周翠翠说她们之间从来不是朋友,一直是她在自以为是。
田螺为此伤心了一阵,至此两人很少再打交道,也是奇怪,两人虽在一个村子,但碰面的次数却屈指可数,后来田螺听说她嫁给了隔壁村一个有钱人家,不过没多久她丈夫病死,她没留在婆家,而是回了娘家。
伴随时间流逝,田螺便淡忘了。
周翠翠笑着跑过来,招财立马汪汪叫,周翠翠偷偷瞪了招财一眼,声音清甜道:“我来找你玩,好久没和你一起玩了。”
田螺有些懵:“啊,哦哦。”
周翠翠热情地挽住田螺的手臂:“走,我们去你家玩。”
“可是我现在要去陆朔家。”
“去什么去?我好不容易来找你玩,你难道要让我白来一趟吗?而且你若是要去陆朔家,明天后面也可以,不急一时。”
田螺:“可是......”
“没有可是了,走!”周翠翠不由分说拽着田螺往回走,田螺匆忙道,“周翠翠,还是不要了,你下次来玩吧。”
“不行,田螺,我真的很想和你玩。”周翠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