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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撑船,不计较就好。我有点晕想再睡一会儿,等睡醒我们再继续说这件事吧。”

方旬:???

方旬简直要被林光逐给气死!话都没说完呢,躺回去睡觉是谁惯的臭毛病?

他不想矮人一头在这段关系上显得很心急火燎,便冷着脸靠上岩石,心想退一步海阔天空,等人类睡醒再说呗。

嗯,退一步海阔天空。

方旬深呼吸,额角青筋突然重跳了下。

退一步越想越气!

都不指望人类动一下找海鹦蛋的心思了,现在连坦白都做不到还在哄骗他,就这,还睡觉。

睡什么睡,反正自己没几天好活了,方旬在海水里“腾”一下子坐起,游到岩石边怒气冲冲抓住林光逐的手臂,强行扯起准备质问。

身下人类一声“啊!”的短促痛呼,打断了方旬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刚才洞窟里太暗,他们又离得太远,相互看只能看见一个朦朦胧胧的身形。现在离得近了,方旬才震惊发觉林光逐身上遍体鳞伤,颧骨下方有擦伤,肩膀处的衣服被划出了一个大口子,冷白细腻的皮肤上布满红色划痕,触目惊心。最让人侧目的还是人类的手臂,正被四根直木棍夹着用碎布条牢牢固定住吊在脖子上,方旬扯的正是这只骨折的手臂。

他一下子松开了手。

又想起刚刚触摸到的过烫温度,犹疑着抬手去摸人类的额头,果然在发高烧。

“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的?”

只是七天不见,漂漂亮亮还特别香的老婆转眼变成了个灰头土脸的破布娃娃。

方旬的燎原心火一下子熄了,盯着人类痛到说不出话的模样,顿时心疼不已,这儿也不敢碰那儿也不敢扶,生怕对人类造成二次伤害。

他看见林光逐这双形状好看的桃花眼微微抬起,盯着他似乎是有很多话想说,最后颇为郁闷用完好的那只手向后摸了摸,摸出来几根海鹦的羽毛,更加郁闷道:

“你觉得呢。”

方旬愣愣看着羽毛,心脏狂跳,脑海中冒出一个他从前想都不敢想的猜测:

“你……你去找海鹦蛋了?”

第二十五章 “我是林光逐的男朋友”……

“偷。”林光逐面色淡淡更正:“偷鸟蛋。”

方旬嘴唇动了动, 他是真的没想到。

林光逐居然真的去了。

期待没有落空的这一刻,浑身都好像暖洋洋的被巨大的惊喜包围。

“那我刚刚问你有没有东西要给我的时候, 你为什么不……?”

林光逐:“因为偷来的鸟蛋碎了。”

林光逐托着骨折的手臂,身体往旁边侧了侧,露出身后空地上空空如也的蛋壳。

他是真的很郁闷。

偷个鸟蛋摔成骨折,好像还有点脑震荡,发着高烧看方旬时甚至能看见两道重影。

“我爬树的时候海鹦还没回来,但我没想到鸟巢里有孵出来的稚鸟。刚一拿起鸟蛋就看见旁边几只稚鸟张着嘴对我大叫, 一不留神就从树上摔了下去。你先别碰我的手,这只手以后还要拿雕刻刀。”

方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小心翼翼捧起林光逐的手观察,对啊,这是要拿雕刻刀的手。

现在却为了他伤成了这个鬼样子。

他都不忍心想林光逐一个人是怎么回洞窟的。

这时林光逐说:“蛋液漏了就不能用。你先别着急,我烧退了就再去偷。等你的鳞片失去长明不灭的能力,到时候你能放心跟我上岸吗?”

“还偷什么偷!你的手都骨折了——”方旬骂骂咧咧嘟囔了几声,喃喃说:“不重要了。”

林光逐看他一眼, 轻轻摇了摇头。

“重要。”

这件事如果不处理干净,就会变成人鱼的心结, 只会埋藏祸根,有朝一日终会爆发。

林光逐希望能与方旬有未来,那么在登船前必须要解决这个疙瘩, 很多事情光靠嘴说无法让人信服, 承诺不过是上下嘴皮子一碰。

现在唯一的解决方案, 就是让人鱼鳞片彻底失去作用,在此之后他对人鱼所有的关照,从事实依据上来讲就明显不再掺杂任何利益。

要是稀里胡涂就上了船,那么他们的关系就永远是薛定谔实验中被关在箱子里的那只猫, 人鱼往后余生都要猜测他的真心到底有几分。

很可能他只是无意间多看了一眼鳞片,都将成为争吵的导火索,林光逐万万不想重现爷爷奶奶的婚姻悲剧。

原以为只是普通的发烧,可第二天,林光逐就陷入了昏迷,浑身烫到起红砂。

第三天变得更严重。

迷迷糊糊间,他听见方旬在他耳边说:“你高烧不退,我现在就带你去船上找医生。”

林光逐疲倦睁开眼睛,止住方旬要抱起他的动作,晕乎乎摇了摇头。

“别去,睡一觉就好了。”

方旬将林光逐放下,像是惊慌失措的大狗狗在旁边绕来绕去,一会儿拿沾湿冷水的布为其擦汗,一会儿感觉到林光逐正在失温,急切贴上来抱紧。

方旬知道人类的身体素质比人鱼脆弱许多,但他没想到居然能脆弱成这样,恍惚之间他想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