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手术室前的走廊清冷寂静, 灯光映着雪白的墙, 亦将安久本就苍白的脸色映衬的更加没有血色。
安久手扶着肚子, 缓缓弯下身,直到双膝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手抓着身前男人西裤的裤脚, Omega竭尽卑微的将头抵在男人脚尖前的地上, 哽咽而沙哑的哀求:“裴哥, 求求你我以后再也不跑了我都听你的只要你让我生下这个孩子,我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愿意”
站在一旁的沈湛脸色复杂的看着这一幕。
他一直都把安久当做一种资源看待,区别于其他Omega, 就像人类与黄金,但是此刻,他忽然觉得安久和一般Omega并无区别,世界将ZX系Omega的价值过度神化,却忘了他本身也是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生物
裴钥垂眸,漠然的看着跪在自己脚前楚楚可怜的Omega,他用脚尖轻轻挑起安久的下巴,看着那双潮红的眼睛,冷笑着道:“那我再给你一个机会。”
说着,裴钥缓缓蹲下身,伸手温柔的抚去安久脸上的泪迹,别有深意的低笑道:“我带你离开这里,然后去弄死那两个人,好不好?”
最后一句格外温柔,却如吐信的毒蛇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安久闭上双眼,眼眶中的最后一行泪流了下来,垂死挣扎的希望终于还是彻底坠入深渊
抬手擦去眼底的泪,安久艰难的站起了身,失了魂一般艰难抬起脚,绕过裴钥,向手术室的那扇门一步一步走去。
安久没有看到,在他从男人身侧走过的那一瞬间,男人额前青筋暴起。
“你喜欢那个贺知邻,是吗?”
身后忽然传来咬牙切齿的质问,安久还没反应过来,头顶一侧突然传来剧痛,一只猫耳朵被裴钥隔着帽子粗暴的薅住,拽着耳朵将他的脸强行向后仰去。
安久双手本能的去按住那只抓着自己耳朵的手,刺目灯光下吃痛的睁不开双眼,恍惚着看到上方一张因压抑着极度的愤怒,而使面部肌肉微微抽搐的脸,逆着灯光,眼底拉满鲜红的血丝。
“是,不是?”裴钥呼吸汹涌,一字一顿的重声问道。
一而再的为了贺知邻毫不犹豫的放弃原本对他来说比生命还要重要的孩子,裴钥想不到还有其他原因,就像当初为了严墨清义无反顾一样,现在又为了另一个男人
这样的猜想让裴钥本就濒临爆发的情绪彻底失控,他忽然掐住安久的脖子,将人重重抵在一旁的墙上:“你敢说错一个字,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没没有”安久艰难道,他甚至不知道裴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疑问,但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还是被这个男人掐死吧,这样他就不用经历失去宝宝的痛苦了。
裴钥微眯着眼睛盯着安久痛苦的脸他已经对这个欺骗他数次的Omega没有丝毫信任了。
倾身凑近,男人忽然将鼻尖贴近Omega脖颈,像野兽在确认自己的猎物,鼻翼鼓动,一寸寸的向下嗅息。
撕——
一声布料被撕烂的声响,米白色的羽绒衣被沿着领口撕开,破口处雪白的羽绒絮四散飘飞,里面是一件贴身的羊毛衫,男人想也没想,双手扒住羊毛衫的领口再次撕开,直到露出里面一片雪白的皮肤,因为过于消瘦,锁骨显得格外突出
走廊寒意逼人,安久被冻的下意识抬手想拢住破烂的衣服,但刚抓着胸口衣服的手被男人毫不留情的一把扒开。
和刚才一样,男人鼻息擦过脖颈,一路嗅息着Omega温热雪白的肩膀,锁骨,胸口
并没有贺知邻的信息素
按理说在一起生活两个月,这个Omega身上多少会沾染一些贺知邻的信息素,但这么细细闻一遍,却发现那点信息素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似乎也说明,这两个月以来安久和贺知邻一直有刻意保持距离。
裴钥终于抬起头,脸色恢复不少,捏住安久脸颊阴声警告道:“你敢喜欢别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你最好记住我说的话。”
四周依然漂浮着从羽绒衣里飞出的雪白羽絮,安久双手狼狈的拢住被撕烂的衣服,在裴钥松开手后,他几乎要顺着倚靠的墙壁滑坐下去。
“滚进去。”裴钥沉声道。
安久微垂着头,扶着墙缓缓站稳身体,然后转身慢吞吞的向手术室走去。
“等一下。”
一直沉默不言的沈湛突然开口道。
“这件事你不用参与。”裴钥目光清冷的看着沈湛,“你可以回去了。”
沈湛这下算确定了,裴钥此刻的确对他有怒意,而根据他刚才听到的对话,似乎跟他的徒弟贺知邻有关。
知道裴钥对他有抵触,沈湛也未废话,认真道:“他现在的身体状态不适合手术。”
裴钥脸更加阴沉:“我说了,这件事不用你参与。”
“裴钥,你先听我说完。”沈湛加快语速,一本正经道,“他现在身体极度虚弱,手术对他身体而言是雪上加霜,我建议先做检查,确认身体各项指标是否达到可以手术的标准。”
裴钥面无表情:“不需要。”
“我没记错的话,这孩子应该满五个月了,你这样强行要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