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出炉的癫痫药水会腾升起一阵棕黄色的烟雾，那浓郁刺鼻的味道自然算不上好闻。海德拉和斯内普被满屋子的烟雾呛得咳嗽个不停，只觉得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在斯内普同时管着八口坩埚、忙得脚不沾地的同时，海德拉在一旁忙不迭地给他打下手——她先前总在医疗翼给庞弗雷夫人帮忙，对于处理这些材料倒也驾轻就熟。

海德拉很清楚，若是要在一月末前制作完成二十升癫痫药水，斯内普必须得做到几乎每晚都来这里报道才行，否则要是其中的任何一坩埚药水出了一点差池，他便没法向斯拉格霍恩教授交代。

“我明天晚上有点事，今天帮你把明天的材料都准备好，明天就不来了，”海德拉在忙碌之余抬眼扫向斯内普，看见后者的眉头已经微微皱紧，“如果还需要什么材料，尽早告诉我。”

“癫痫药水需要哪些材料连场面鼻塞的人都能闻得出来，你到现在还不清楚吗？”斯内普冷哼一声，大致是不满她的提议，没好气地质问。

不过话虽这么说，斯内普总算是没有吐出一个“不”字来，算是默认了海德拉的请求，这多少算是件好事。

“……”

海德拉讪笑一声，不屑回答。

那声笑反而让斯内普有些沉不住气起来，他将手上用来搅拌的长柄勺用力往锅沿磕了下，发出“啪”地一声脆响：“想来，斯拉格霍恩教授之前在我面前总提到你，听说你一直拒绝帮他制作魔药？”

“显然，虽然我需要这样的机会，但是我的时间一直不太固定，没机会赚到这笔钱。”

“呵，这么说，你还是教授都请不到的大忙人了？”斯内普言语犀利地追问。

海德拉闻言动作顿了顿，只觉得对方看她的眼神就像是房屋角落处不起眼却肆意扩张的阴影，叫人挣不脱看不清。

可海德拉的确没有撒谎，她的时间在之前一直很难协调——默默然爆发潜伏期在海德拉的个人意识抵抗下可能长达数日，再加上之后的恢复期，她一个月里可以用来制作魔药的日子可能还不到半个月。

现在还要算上魁地奇训练的那些日子，空闲的日子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只是，为了防止海德拉体内的默默然在课堂上突然暴走的情况，几乎所有霍格沃茨的教授们都知道海德拉是个默然者的事情，斯拉格霍恩教授也不例外。

对方却不顾她的一再拒绝，一直向她抛出橄榄枝。这可不是因为看中海德拉的魔药学水平，而纯粹只是因为海德拉身上有他看中的“特质”罢了。

他的学生毕业后遍布全世界，当中从未缺乏优秀的魔药学苗子，可却从来没有一个活到十五六岁的默然者。海德拉的存在足够轰动整个巫师界了，到那时……

海德拉堪堪收回思绪。

“我和别人约好了，一定得去，”她耸耸肩，“既然教授最后找到了你，想必也是看中了你的过人之处，你也该好好把握住这样从我这里捡漏过去的机会。对吧，斯内普？”

斯内普干巴巴地瞪着她，半晌才又重重地敲击一下锅沿，低声咒骂着转过了脸。

“随你。”

————

隔天，海德拉踩着格兰芬多队结束训练的时间点来到魁地奇球场，恰好遇上解散后零散着返回城堡的格兰芬多队员。

“嗨，海德拉！”

西里斯揽着一头红发的奥斯顿·普威特的肩膀，隔着很远便冲海德拉挥了挥手，“你来得真准时！詹姆还在球场等你呢。”

他身边的其他队友们也冲她友善地点点头。

“辛苦了，”她眉眼弯弯，一一与众人打过招呼，这才继续朝里走去。

她在半空中见到了詹姆，他见她走进场地，骑着扫帚朝她俯冲过来。风声从耳畔呼啸而过，从她只能勉强扎起一截的头发中带出几缕，使她忍不住抬手将它们拢到脑后。

她看见詹姆朝她飞近，稳稳降落在她的跟前。他的头发被风向后吹了许久，成了一个凌乱的背头，此时的詹姆露着额头，颇有些自豪地看向她。

“你还带了扫帚？”

他瞪大了眼睛，大抵是疑惑。

海德拉眨了眨眼睛，“你不是说今天是陪我练习飞行吗？”

“对啊，练习你在阿尼马格斯形态时的飞行，”詹姆示意她把手上的扫帚放下，略微凑近她，“这可比你骑着扫帚飞还要重要得多，而且，你在比赛时的表现没什么可挑剔的，斯科特大概也不希望我干涉你的比赛思路。”

“可你昨天不是还邀请了莉莉吗？万一她来了……”

“显然，她没有来。”

他扬起唇，表现得对此并不在意，摇了摇头，笃定地给她打消念头，“她是不会来的，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她会知道这些。她对于所有关系到我的事情都保持着百分百的戒备。昨天如果不是你在，她一定会扭头就走的。”

海德拉轻轻抿唇，似是赞同了他的说法，“你很清楚自己在她那里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

“算是吧，当你也经常被一个人拒绝，你就会习惯那样的滋味。好了，我们开始吧！”

海德拉放下扫帚，身形收敛，她在地面上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