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无言合上窗扇，黑暗笼罩而来，唯有薄薄的四方窗纸映着亮光。

墨无痕吹熄最后一盏烛火，五官由明至暗，叫人看不真切。他道：“他叫墨无言，我名义上的弟弟。”

名义上的弟弟，也就是说墨无言便是金玉阁的二少爷，堂堂二少爷喊墨无痕少主……楚宜笑突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想：“不会金玉阁的酒楼生意也是掩人耳目的吧？”

墨无痕眉峰一挑，“聪明。”

一刻钟后，墨无痕将银针擦拭过后插回软布包，一边收拾一边把自己的底细毫无保留地说了。

明面上，金玉阁的东家是墨信，但实际上，整个金玉阁都是墨无痕的产业，墨信父子不过是替他掩人耳目罢了。

而金玉阁表面干的是酒楼生意，背地里却是一个遍布全国、组织庞大严密、实力不容小觑的情报收集网络，豢养死士无数，就连墨信墨无言都在其中，众人尊墨无痕为少主。

突然得知这么一个消息，楚宜笑不免有些心惊肉跳。

金玉阁富得流油，权势正盛。兵权钱无一不缺，天时地利人和凑齐了直接开干。这位兄弟若是想造反，简直是轻而易举。

所以历史上的墨无痕后来究竟干什么去了，竟然在史书上藉藉无名？莫非是良心发现，半途而废，立地成佛，追求逍遥自在的人生去了？

墨无痕不经意间低头，正对上楚宜笑从下而上投来的探究目光。“不信？”

“不是。”楚宜笑摇头，模样有些呆，“我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

上一个知道这么多的人大概早被灭口了。

墨无言也道：“少主，虽然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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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多嘴，但我也觉得，你跟她说得太多了。”

墨无痕注视着楚宜笑的眼睛，轻轻一笑，“因为我知道，你不会说出去。”

楚宜笑觉得不可思议，“你竟然这么相信我！”

“不是相信你。”墨无痕微微俯身，压着声道，“是信任你能百年如一日的——贪生怕死。”

楚宜笑：“……”

贪生怕死怎么了？！但凡她能视死如归，早就摆烂了。每日吃好喝好玩好，高高兴兴嫁到宫里去锦衣玉食，再等着北燕杀过来时苟/且偷生，虽说下场有点惨，好歹也是快活了五年，至于像现在这般折腾？

楚宜笑气鼓了腮帮，正琢磨着怎么怼回去，便听窗外传来细碎的哭声，似乎是丹朱。墨无言见怪不怪道：“柔蓝死了，楚三姑娘的另一个丫鬟正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