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炼体(1 / 3)

虽然洛梵意并未理会,公孙青竹仍旧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那侍女的脉搏颇为奇异,竟似男子一般。”

洛梵意忍着困意,脑袋昏沉沉地说道:“她本就是根骨绝佳的凡人。十多年前,我父亲途经山下的朱垠城,见她流落街头,却有不凡天资,便赐她一点灵血,点石成金,使她有了修炼资质,随后将她带到我身边。”

提及褚十三的身世,洛梵意心中有些难以释怀,父亲当年对她恩重如山,不图她知恩图报,可当年临终之时,她却连看在父亲面上,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愿。

想到此处,洛梵意心中不免有些气闷,竟是困意全无。

“她跟在你身边,确实是有些屈才。”公孙青竹隔着窗,望向天边的一轮朗月,若有所思道。

“你!”见公孙青竹不向着自己说话,洛梵意不免有些生气,可这话又暗合了她心中真正所想:“你说的没错,等我病好,我便同父亲说毁去她的身契,此后是走是留,都随她的意。”

公孙青竹听到她赌气之语,轻笑,眼儿弯弯:“我瞧她虽根骨不凡,可手脚功夫拖泥带水,柔弱有余,刚劲不足,你若是炼体,三年五载,未必不如她。”

“炼体?”洛梵意猛地从床上坐起,“这是什么?”

她活了两世,竟从未听过此等事。

公孙青竹眉心微蹙,白日里见洛诚疼爱女儿,担忧女儿的心思不似作伪,怎的连炼体之事都未向这傻女提及。

“你倒是说一说,炼体是怎么一回事?”见公孙青竹久不言语,洛梵意急切催促。不能修炼的苦楚她已尝尽,若有他法,她也不至于被围攻时无力自辩。

公孙青竹见她确非作伪,便耐心解释:“修道之人若根骨卓绝,自有无上功法可修。根骨……”

公孙青竹稍顿,难得斟酌言辞。

“我知道,我根骨平平,你继续。”洛梵意催促道。

见她如此直率地承认根骨平平,公孙青竹略感惊讶,随即清了清嗓子,道:“根骨平平之人,可通过炼体强筋壮骨,虽于修为无所增益,但若遇小妖,亦能自保。”

“你是说……我能炼体?”洛梵意听到于修为无所增益,眼神一黯,可听到能有自保之力,她又有些意动。

公孙青竹道:“你虽染风寒,脉搏却健壮如牛,足见你是炼体的奇才,可事半功倍。只是我有一事不明。”

他稍顿,本不想掺和别人家事。

“我还以为公孙先生无所不知,原来也有不明白的事。”洛梵意讥讽道。

“激将法?”公孙青竹望着窗外的月亮,此刻一片乌云正迅疾而来,将那月亮遮了个干净,“只是我不知道,为何你的父亲从未向你提及此事,虽说炼体丢人了些,但父母爱子,总该为子女筹谋自保之力才是。”

洛梵意一愣。

“可父亲为我挑选了十三,保护我的安全,”她下意识反驳,“或许父亲是修仙宗门的一宗之主,对于炼体之事一无所知,所以才没有告诉我罢了。”

“也是,”公孙青竹眉毛一挑,对洛梵意的说法不置可否,“只是靠山山会倒,依附他人总归不如培养自身。”

说完,他便不再说话,只是专心致志地盯着窗外的月亮,那乌云来得快去得也快,此刻那月亮已隐约有了露头的趋势。

他的一番话正中洛梵意的下怀,上一世她一直是依附他人为生的藤蔓,在还城派之时倚仗师父和褚十三,出嫁后又一直倚仗海漘城主府的庇佑。

可到头来才发现,她身后空无一人,那些她自以为的倚仗,全都不堪托付。

若是自己炼体,虽说仍不能修道,可若是挨了打,至少能打回去一拳,哪怕只能打回去一拳,可人活着,便要争这一口气,便要有这争一口气的力量。

洛梵意越想越觉得热血沸腾,恨不得此刻就要起床炼体,她忙不迭地喊公孙青竹:“公孙青竹,公孙青竹,你可知道怎么炼体?”

公孙青竹满意地闭上了眼睛,装作自己已经睡着了。

洛梵意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悄悄走到公孙青竹身旁,想要看看他是真睡还是假寐。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如羽般浓密的睫毛上,于面颊投下淡淡扇影。饶是见过诸多俊秀的男人,洛梵意还是呼吸一滞。

这死男人,不说话的样子还挺养眼,洛梵意客观地在心中暗自评价。

既然他睡了,待明日一早再询问他炼体事宜,洛梵意在心中打定了主意,便要回床睡觉,奈何她身体未愈,步伐虚浮,一脚踢到桌边,身形不稳,竟直直地扑到了公孙青竹身上。

公孙青竹无奈地睁开眼,此刻他便是想装睡都不能了,他无奈地叹道:“大小姐,我不曾起过害你之心,你却是好似真的想要我的性命。”

洛梵意的脸颊瞬间染上红霞,急忙辩解道:“你这是污蔑我,我何时有过要取你性命之意?我不过是见窗户未关,担心你也染上风寒,这才过来帮你关窗的。”

公孙青竹故意拉长语调,似笑非笑地说道:“哦——既然如此,不知大小姐打算何时从我身上起身?”

洛梵意的脸颊愈发滚烫,如火烧一般。

公孙青竹右手支着身子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