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回答,“正是他创造了颅骨收割举办以来最快的冠军决胜记录。”他微微向着洪索点头致意,“洪索领主,钢铁勇士的战争铁匠,一位传奇新人,就是他在一照面后便自己毫发无伤地杀死了普什托克·乌鲁温忒。”
显然,血骷髅战帮的血神冠军曾在此地有过赫赫威名,那名不服气的狂战士重重地哼了一声,但也算是承认了这份战斗功绩的存在。
“那么。”瓦尔瑟克斯宣布道,“挑选勇士的事情可以出来再办,走吧,前往王座厅觐见吾主,伟大的卢夫特·休伦。”
药剂大师点点头,不动声色地又看了眼从刚才起一直没吭声的“墨丘利斯”。
“走吧。”最后他说。
随后他们一行人随着一扇扇打开的门扉,再次进入了黑心王那精美奢华的王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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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夫特·休伦早已坐在他的王座上,等待着前来觐见的一行人。
他稍早一小会儿的时候已经通过大厅中的伺服颅骨、瓦尔瑟克斯的汇报与其他途径得知了发生的事情。
这让他又忧又喜,喜的是若洪索真如他所言,正是为休伦所折服,所以才不远万里从恐惧之眼中来到大漩涡,前来为他效劳,那么洪索获得的这名新恐虐冠军战士也可以算作是半个他自己的手下,于不屈号之外又添一名先锋,刚好补上死去的乌鲁温忒的缺,这是对实力有益的好事;忧的是,这样他之后就得另找借口将手伸到不屈号上了,这么大而完整的星堡……如果不能完全确认掌握,停泊在如此靠近新巴达布的地方终究不太安全……还有,他的小宠物这是怎么了?
哈马德瑞亚,他逃入大漩涡时与至高天缔结的交易的某种见证者,现在一反常态地蛰伏在他庞大的维生动力甲阴影中,将自己化作了一条细细的蛇,像是准备冬眠般藏了进去。
以往来新人的时候总是变得非常活跃与充满窥视性、为休伦提供对方心绪与谎言线索的它现在仿佛感知到了什么天敌或者猛兽的到来一般,休伦感到头脑中忽然变得一片安静,总是时不时在耳畔出现的那些低声絮语、讥讽与诱惑似乎都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就在他将破碎的脸孔上的眉毛艰难皱起的时候,王座室的最后一道内门打开了,洪索一行人走了进来。
哈马德瑞亚,这头会变形的亚空间生物几乎把自己变成了一条扁扁的纸带,紧紧地贴在动力甲缝隙最深处。
这又会是什么造成的?难道是……
休伦黑暗的目光在走进来的五个人中来回逡巡,最终停留在红甲的陌生战士身上,他的目光在对方磨掉了徽章的肩甲上打了个转,又转而端详他动力甲表面被刻上的咒文、法阵与不知名的图案,当然,还有他生着双角的额骨与同样纹满了符号图案的头面部。
……总觉得他有些许……亲切?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巫术?不能多看这些符文与图案。
他喘息着,等待喉咙中堵塞的脓液被插入他脖颈侧面的管子吸走,自从上一次接受炼金术士与药剂大师的治疗之后,他的右边面颊、脖颈与胸腔就被手术刀与切割焊枪再次切开过,在调整了一番机械与血肉的关系后重新缝合,伤口上的血肉由于次数过于频繁的切开与缝合而扭曲堆积,由于失血而显得灰白发冷的皮肤包裹着皮肤下的维生钢铁,粗陋而剧痛,但休伦忍受下来了,并且一直忍受着身体被熔化烧伤、反复切开缝合与被缝在金属上的剧痛发号施令,指挥着红海盗们于大旋涡中创立了他们如今的世界。
其中,哈马德瑞亚窥视心灵与感知情绪的本领也在过程中确实帮了他不少忙。
但他的这头灵能魔宠从未有过如此表现,即使是面对附魔者或是被召唤而来的大魔,它也没有这样僵硬过。
奇怪。上一次洪索来的时候,哈马德瑞亚就一度非常不安,虽然之后似乎又变得没有异常,但他还记得这件事。
休伦心想,虽然怀言者确实以擅长缔结恶魔契约闻名,但血神的追随者可未必有耐心精进巫术技艺,众所周知,战争之神厌恶灵能,除非这头恶魔的地位与强大程度……唔,看来洪索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而非一颗耀眼却一闪而过的流星,那么对他的态度就要稍微……
洪索已经走到了王座台阶下,战争铁匠朝王座上庞大的暴君本人深深行了一礼。
“幸不辱命,大人。”洪索说,同时抬起头来大胆地注视着黑心王的双眼,他看起来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满腔激动与荣幸,甚至有些微微颤抖。
许久不曾在任何部下身上见到如此之真情流露的诚挚,几乎让卢夫特·休伦恍惚了一刹那,似乎他那还身披银甲,负有大漩涡守护者之名的岁月重现于眼前。
但随即,黑暗与冷酷又回到了他的身上:这里是弱肉强食的大漩涡内,真挚与相信真挚是最不需要的情感之一。
“做得不错,洪索,相当了不起的战果。”他点了点头,“你出发前向我请求的职位将如你所愿,我准许你加入我们的药剂师与锻造大师们之中,为我检查身体。”
机械的杂音刚刚出现在黑心王威严嘶哑的声线中,让他不易察觉地皱起眉头,顿了顿。
“太好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