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色与他隶属同一个血脉,狄格里斯睁大了眼睛。他的灵能化作闪电被激烈地禁锢在他身周。
“不——!!!!”
短剑无法抵御那魔刃妙至巅毫的一击,极限战士正在成片地死去,将自身作为盾牌抵挡那堕落身姿的前进,死去数人可能只为延缓一秒,直到传送的光芒亮起,壮烈的牺牲被留在此地,一万年后无人知晓。
他可能是除了当事的二人外的第一个得知之人。
一种庞然的悲伤如洪水般淹没了他。
接着狄格里斯发现自己又已被带走了,出现在另一个未曾设想过的场景中,当他以为自己无法被任何东西再次扰动心神时,他看清楚了正在发生的谋杀。
这令他浑身颤抖,如果不是因为他没有物质的形体,那他一定已经彻底瘫倒在地。
他看到高达数公里的巨大舷窗外划过的泰拉与露娜,他看到那破世者的带刺锤头无情地砸下,鲜血与被无情毁灭的高尚脸孔融合在一起,染红了纯白的羽翼——不、不、不还不止——画面一转,那大逆的锤子在还在不断地高高举起,重重落下,举起,落下,举起,落下。
他……这个身披黑色巨甲胸口有着红色眼球的怪物在砸什么?!他在砸?!他竟敢——他竟然——那是什么?!那是谁——不不不他不能接受他看不了这个他不能他的愤怒他的灵能无法控制要从内部烧化了他——
一只连接着视神经、从颅骨中脱落的眼球,一眨不眨,被从敲烂的血肉骨头的残渣中击飞出来,滚落在站在那儿的首席智库的战靴边,还原地来回翻动了两下。狄格里斯浑身的血液都结了冰,首席智库肢体冰冷,张口结舌,连小指尖都是麻木的,他连哭都哭不出声,他大口地吸着不存在的氧气,好让他不存在的肺部支持他的呼吸,仿佛他的三肺二心此时都失去了原有的作用。
他僵硬地缓缓低下头,正好对视上了那只眼球的虹膜,它一开始是金色的,当它晃动了一下时,光线发生了改变,它似乎一瞬间又如同绿色的大海,接着它变成了如雨夜大海般最漆黑的黑色,从古老的时间彼端深处的黑夜里瞪视着他。
眩晕感从喉咙深处升起,狄格里斯现在只想冲过去抓住他的法杖朝着那个可恨的大逆之首毫无保留地倾泻出自己所有的力量即使烧毁自己的血肉和灵魂化为灰烬也没有关系——
“嘘。”尤利乌斯的声音又在狄格里斯的耳畔出现,阻止了他的冲动,尤利乌斯说话的语调听起来如此镇定而冷静,冷静得几乎要让狄格里斯发疯般地朝他尖叫,你到底是谁?!你为何在亲眼面对这场决定了一万年后如许之多人类与阿斯塔特们性命与命运的战斗时还能如此冷静?!!
“嗯……这是一份来自我主的馈赠,不过,很遗憾它无法分享,因为它首先需要血、机会与时间组成的天赋。”仿佛能看透他无言的尖叫,那个声音解释了一下,随后继续提醒他,“嘘。不要担心,继续看下去吧,我为你讲述的故事们很快就要结束了。”
狄格里斯在不情愿与痉挛中目睹了死亡与复活,看到了某种东西将本已终结的躯壳重新召唤回现世,成为了另一种新的存在,他看到了两位负伤神明的决斗,白色的与黑色的,猩红的鲜血点缀在其中,纠缠不休、几乎势均力敌,他在利爪划开那神圣寄托存在的咽喉并带出血痕时紧张地喘息,他在他们互相用眼中的火焰灼烧对方的时候屏住呼吸,最后,他看到了谁用什么杀死了谁。
首席智库现在几乎想要乞求尤利乌斯隔绝他的视线、从他的脑海中取走有关的记忆,因为他清楚地知道,现在他所看到的东西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彻底动摇他数百年来的所有认知、撼动他对帝国坚不可摧的忠诚的基石——尤利乌斯的声音又及时地回来了,就像他对曾对这种情况下当一个教师非常有心得一样——“想一下你想要守护的人,可敬的狄格里斯啊,只需忠于你想要守护的人们。”
这提醒就像是烟雾弥漫中的一线微光,将他的注意力从混沌中引出,当他再次收拢起溃散的心神环顾四周的时候,他发现这里的环境已经又发生了细微的改变。
“这就是最后一个牺牲……”尤利乌斯仿佛在叹息,他自始至终冷静温和得像是一本传道书一样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些许人类的感情色彩。
首席智库的心脏落入了胃底,举目望去,那些或大或小的染血的金色的身躯们已经全都离开了此地,唯有渐渐被遗忘的黑暗与寒冷开始笼罩在那空洞的庞大尸体的眼窝上,最后的月狼仍守卫在他的尸体旁,一如守望着当年的他。
然后他看到了那个之后九千年来十三次黑暗远征的罪魁祸首出现在门口,那还尚未被混沌所吞蚀的模样,带着其他人冲了进来,随后他惊呆地目睹了最后一次被选定的祭品被古老意志的代行者送上了四神的祭台,而那祭司如毒蛇吐信般的巧舌如簧的温言细语让野心的火苗在伊泽凯尔·阿巴顿的眼底蔓延开去一如被点燃的野火,这复仇的循环在此地被终结而凝为实体,在其人的身后成为他罪行的回响而永远跟随着他。
“结束了。”尤利乌斯的声音说,“我们该回去了。”
“不!”在跨越无数维度的那个瞬间,首席智库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