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文斗诛心(1 / 3)

刀刃的破空声,陈籍的惨叫声,虫娘的叫喊声,顿时混在一起。

“等等!” 虫娘抢到杨束面前,“少侠古道热肠,快意恩仇,虫娘很是感激——”

“只是、只是,我和易哥儿——” 虫娘垂下脑袋,“毕竟不生活在江湖里,所以,所以还是——”

陈籍翻着白眼,后脑勺紧紧贴在地上,满头冷汗,死死盯住杨束手里的刀刃,嘴里喘了几口粗气,听了虫娘服软的话,也不敢再得意嘴欠了。

此时,外面传来稀稀疏疏的脚步声,“砰”一声似是院门被撞开,有人高声喊道:“里面的贼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陈籍耳朵一动,心里暗喜,是石慎来了!

明新微同杨束对视一眼,杨束面色平静,抬手抓了陈籍的衣领,破门出去。

他将人往院内一颗歪脖树上一抛,当沙包一样挂起来,自己也落上树梢,俯视环视一周,笑道:“就这点人马,也敢说包围?”

石慎站在院门外一丈远的地方,面上镇定,心里也知道私募的这些散勇不是杨束的对手,但可恨曹太尉拖拖拉拉,不愿派兵,他没有办法,也只能撂下一句狠话,自己先硬着头皮上了。

石慎一抿唇角:“休要得意!大部队还在后面呢,你若识相,将恩相放下,快些逃命去,还有你的活路!”

“哦?”杨束一拳擂在陈籍身上,打得这沙包晃荡一下,“我若不逃,你奈我何?”

陈籍碍着面子没有惨叫,只把牙关咬紧,冲石慎猛打眼色,意思是让他从后边包抄,破窗抢进屋里,捉拿女眷。

石慎也不是蠢人,提前早有安排,当然也能领悟到了这眼色的意思,隐蔽地打了个手势,便有随从沿着篱笆悄悄而动。

杨束手起刀落,陈籍手臂上便多了一条刀口:“再动一步,便不是割在手臂上了。”

“你!” 石慎咬牙,只得作罢。

双方僵持不下。

石慎脑中疯狂运转,但实在有些黔驴技穷,所谓一力降十会,他又投鼠忌器,明显落了下风。

“打沙包也怪没意思的,我们得先走了。”

杨束说着收剑入鞘,呼哨一声,院儿里的两匹黑马,便颠颠地、欢快地跑过来。

石慎噌的把朴刀拔出,心想,没办法了,他要走,也只能从他石慎的身体上踏过去了。

石慎正满怀悲壮,忽听得远方哒哒一阵马蹄声,心中一喜,高喊:“援军到了,贼人哪里走!”

援军很快现出了身影,打头的一位小将,身穿明盔亮甲,挎一张尉迟家祖传的飞羽弓,纵马飞驰。

近了,更近了。

只见他引弓搭弦,抬臂挽弓,弓如满月,嗖的射出一箭。

铁箭镞,白羽尾,破空而来!

这来势汹汹的一箭,穿过石慎的头顶,穿过破烂的蓬门,直奔陈籍,贴着他的头皮飞过去,扎进了屋顶的茅草里。

看得石慎腿脚一软,差一点啊,差一点就直接爆头了!

“不好意思,稍有失误,本来是想把绳索射断的。”

尉迟礼翻身下马,笑眯眯对石慎解释了一句。

他分外自然地走上前,杨束也从树上落下,两人抬起拳头碰了一下,又拍拍肩膀,行了个异邦的见面礼。

尉迟礼招呼身后的小卒:“陈官人找到了,快,给他松绑。”

石慎又惊又怒,瞪着尉迟礼道:“你、你!曹太尉让你来捉贼,你就是这般捉的吗?”

“捉贼?” 尉迟礼抬头望天,低头看地,又四面看了一圈,“哪里有贼?贼在哪里?”

石慎跳起来指着杨束:“你瞎吗!就在此处!”

“我瞎?” 尉迟礼冷笑道,“哼,我看你是有眼不识泰山,该把眼珠子抠出来洗洗!这是济州平判时的神策将军,得大内亲笔,可策由己出,机动行事,能迅速平叛,全耐他天降神兵。若非他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论功行赏时,还不定谁在前面呢!”

“不对啊,这事陈官人应当清楚啊?” 尉迟礼装作糊涂的样子,冲陈籍问道,“您可是看过太后亲笔的人呀,我说的是吧?”

陈籍被一众小卒解救下来,灰头土脸,幞头已不知所踪,披发覆面,好不狼狈。听了这话,装作精神未定的样子,并不搭话。

尉迟礼也不在意,继续胡乱编造道:“况且,我也没有接到捉贼的公文啊?曹太尉只说,陈官人郊游踏春时,不慎走失,让我协助寻回。”

“如今他既然全须全尾的在这儿了,那就交给这位兄弟了。” 尉迟礼拍了拍石慎的肩膀道,“不过你昭子可得放亮点儿,别让主子又走丢了。”

石慎扭头看看尉迟礼的手,一把挥开,又掸了掸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走过去扶住陈籍。

“事情已了,神策营还有别的公务要理会,先少陪了。”

说完,尉迟礼冲杨束点点头,又对他身后的明新微一致意,翻身上马,引着旗下兵卒离去。

尉迟礼一番话,别人怎么想,明新微不知道,但她心里一琢磨,一个对策已然成了。

“陈官人!” 她冲着被石慎护在身前,歪歪斜斜骑在马上的陈籍展颜一笑,“我们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