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瞧不出颜色。
她侧过头,去看辛之聿。
“阿辛。”
此次出宫短则半月,她自然舍不得他的,便又锁住了他的左手,藏在了马车里。
此时,少年只着了外衣,衣领处半敞开着,隐约露出一漂亮又白皙的胸膛。
他闻声,只抬起眼。
倒也是做出些许反应了。
姜姮冲他笑了笑。
“张浮同我说了许多,你屠了张家,又斩了流寇……这些事,他都和我说了。”
她边说着,边往前挪了些许距离,挑起他领口的衣料细细看着。
这料子是她亲自选的,黑底金线。
当时吩咐的时候,她并未细想,只是想着或许会合适。如今细致瞧了,才发现是如此张扬……甚至张狂的料子。
她眸子上下一扫,很是满意。
漂亮的人,穿什么样的衣服料子,都是漂亮的。
姜姮絮絮地说道:“他还说,你带辛家军闯入张邸时,是在一个雪日。你拔出来剑,抹了他父亲的脖。血溅三尺高,滴在雪堆上,而他就藏在雪堆里……”
“好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小霸王。”
“殿下宅心仁厚,这是要为死者讨回公道吗?”辛之聿随意扯了个笑,眸子是凉的。
姜姮笑了笑。
那夜,她和辛之聿说得很明白。
又是那些车轱辘话,一个公道万条命,但那日有些不同。
孙玮出现了。
正如张浮恨他。
辛之聿也恨着孙玮。
可一人是锁在长生殿内的罪奴,一人是出入高堂的郎中令。
怎么比呢?
聪明的鱼儿想要咬着饵,自然得往钩子游。
这几日以来,辛之聿虽还是个乖戾逼人模样,却也渐渐学会同她虚以委蛇。
挺好的。
如果他能笑得更真实恳切些,更温顺美好些,就更好了。
她的指抚上了辛之聿的脸庞,从眉梢到眼角,再是唇瓣。
“不,本宫只想问。张家人的血,是什么颜色的?同我身上衣,孰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