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有场春会,下了帖子到府上来请你去。”
这也是往年的循例了,四月末五月初时节京中便会举场春会赏末时春景,场面不小,稍微有点头脸的人家都会去。
加上大兴不兴盲婚哑嫁,大家闺秀却少有机会出行,故而春会一方面是赏春景,却也为适龄男女见面相看提供了个场所,故而每年都颇热闹。
白梅客捕捉到其中一些细节:“陆家?”
秦鹤邻颔首:“今年恰轮陆家举办。”春会多由京中勋贵轮次举办,两年前是秦家,今年轮到陆家。
白梅客:“那周尚锦也会去了?”
周尚锦与她相仿年岁,而今也算未婚适龄,不知到了春会上会不会有相中的人?
想到那场面,白梅客倒有几分好笑。
秦鹤邻:“不仅周尚锦,阳儿也会去,她今年十七了,二婶必然会陪她同去。”
自从猎场的事后白梅客便再没找过张南嘉,秦鹤阳那一句不知有心还是无意的煽风点火也被她略了过去。
白梅客并不是很想见那一家人,心思太多太杂,但很多时候又避不了相处。
秦鹤邻看她眉头皱得紧,笑了笑,道:“只是春会罢了,你若觉得麻烦,不去也可以。”
他先前可不是胡说,这样的宴会白梅客完全有不去的权利。
白家的事他一个人完全处理得了。
白梅客知他心思,摇了摇头:“我会去的。”
就算秦鹤邻要帮她,她也不能真的一甩手什么都不管了。
她可没忘了,义父那边就算有事瞒她,但当年检举白家之人是秦培怀是错不了的。
秦家未必干干净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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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五月初二,她的腿已经完全好了,秦鹤邻说得不错,张南嘉此次同样会出席。
她与女儿同乘,那另一辆车里便只能是白梅客与朱元瑶了。
车是从国公府驶向秦府的,白梅客冲上来的朱元瑶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却见她面色憔悴,显然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白梅客动了动唇,但她和朱元瑶的关系显然没有好到那份上,便又合上了嘴。
马车行进,白梅客掀开帘子看着窗外,春景尚好,只是看久了难免疲累,回正身子想要歇歇,却发现朱元瑶正闭着眼一下一下点着盹。
那样子实在有些可怜,白梅客想了想,还是将她拍醒,递了个毯子过去。
“躺下休息吧,到了我叫你。”左右国公府的马车够大,女人家躺下睡也绰绰有余。
朱元瑶看样子还想拒绝,可又实在困意难抵,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冲白梅客笑笑,接过了她递来的毯子。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没有真的躺下休息,只是披着毯子靠在车壁上闭眼小憩,甚至白梅客怀疑她有没有睡着,马车刚停,她便睁开了眼。
眼神清明,全然没有困倦的样子。
白梅客有些佩服她,她睡着醒来总得缓好一会。
春会举办的地点是陆家的某个山庄,风景独到,因着春会盛大,远远便瞧见那屋檐花木上系满了鲜艳的饰物,比之春花更艳。
到底顾及着男女之防,宴上隔了男女两席,只是玩乐赏景之地都是人人可去的。
白梅客她们到的不算早,已经有好几家在园内四处赏玩了。
白梅客还瞧见了明余,只是她正忙着湖边钓鱼,并未注意到。
年轻的少女少男聚在一处吃吃喝喝热热闹闹,哪怕不参与其中也足够赏心悦目,更不用提这四处如画的风景。
秦鹤阳有相熟的姑娘已经到了,朱元瑶也见着了朱家的姊妹,两人各向张南嘉请了后便去找人玩,倒只剩下张南嘉和白梅客一块往女宾席去。
上次的事有古怪两人心知肚明,张南嘉也并未像先前一般与她说话,气氛隐隐有些尴尬,好在很快便到了席上。
人群之中拥簇着的,便是早有耳闻的平成郡主,此次春会也是由她一手操办。
白梅客其实是见过她的,那时白府和郡主府离得近,她和周尚锦打闹的结果大多是她被爹娘带回去,而周尚锦被郡主府的下人带回去。
只有一次,周尚锦是被她娘带走的。
那时她的车驾停在巷口,风吹过,白梅客只看到车内紧绷着的下半张脸。
可这里的平成郡主和她想象的模样不太一样,主位上的平成郡主面上始终挂着笑,穿着格外鲜亮的色彩,眉宇之间是龙飞凤舞的飒爽洒脱。
见到张南嘉这个义妹,平成郡主本就飞扬的神采更加欢快,她朝张南嘉招呼:“我的好妹妹,还说你怎么还没到,正要遣人去催你就来了。”
周边便有人让出位来,张南嘉上前先规矩地行了礼,而后极为熟稔地坐在平成郡主身边,热热闹闹地攀谈起来,倒显得白梅客跟在后头有些尴尬,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好在张南嘉说了几句后便向她招手:“这便是鹤邻才娶的新媳了,今日第一次见姐姐您。”
白梅客挂起浅笑,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平成郡主很好说话,随意摆了摆手让她起来。
只是目光在落到她的脸上时又一瞬间的凝滞,她看了许久,旁人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