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后母(1 / 3)

时临抱着手倚在墙边,长身玉立轮廓分明,眉眼低垂显得有些忧伤。

就是那张脸看着像别人欠了他几百万灵石一样。

许今朝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时临这副拽样。

像一只开屏的乌鸦,许今朝在心里吐槽。

“走吧。”

她自然地抓住时临的胳膊,却明显感受到这人身体一僵。

他们用隐身术避开了一路的侍女,直直钻入一个角门。

说来也怪,她刚刚跟那群龙族侍女攀谈时,他们似是完全不知黑气之事,而且对戚沣这个失踪的族长也毫不关心,只有几个年长女妖还肯理她两句。

但说起黛蝉衣这个族长来,却是满怀爱戴、滔滔不绝,那功绩瞧着比创世神都多。

一路疾行,最终停在一个跳动着温暖红烛、陈设无比简洁的院落门口。

“你确定此处就是黛蝉衣的卧房?”时临有些怀疑地斜眼瞧着她。

毕竟这作为一族之长的院落来说,确实有点寒碜了。

许今朝心里也直打鼓,但按照指引来说应当是没错的。

正想说点什么怼回去,却听见里面传来声音。

“沣郎,你何苦把自己搞成这样?早日与我成亲,一切都好过了。”

“……你可是我的后母,如此罔顾人伦倒行逆施,是要遭天谴的……”

这个劲爆的新闻让许今朝人都听傻了,面部表情直接起飞。

时临虽说没有露出那么夸张的表情,可冷漠神情早已经碎了一地。

“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你好好歇息吧。”那娇媚的声音染上一丝凉意。

随即便传来一阵脚步声,许今朝赶紧把时临一把塞进角门的储物间里,自己也躲了进去。

待那袅娜身影走远了,俩人才从里面灰扑扑地爬出来。

时临气急败坏地握紧了拳头,瞪着她低声骂道:“始作俑者都到面前了,你躲起来干什么?还有那地方是人待的吗咳咳咳……”

眼看那张俊脸气的都扭曲起来,许今朝自知理亏,赶紧顺毛摸。

“习,习惯了,别生气别生气,我帮你擦干净。”

她上手一顿呼噜,本来时临身上唯一幸存者——脸还是干净的,她这么一顿抹连带着脸上的灰都抹匀了。

在那张白皙的脸上跟个小脏猫似的,她没忍住扑哧笑了一声。

时临脸黑如锅底,眼看火焰又要腾起来,她赶紧脚底抹油溜了。

“来都来了,进去瞧瞧呗。”

来都来了,真不愧是千古至理名言。

一见到屋里的场景,两人脸上的表情都十分精彩。

屋里挂满了红绸和灯笼,正堂还大大地贴了个红彤彤的喜字,俨然一派喜气洋洋。

唯有这新郎官……一身红袍,却气息奄奄眼眸半阖,被高高吊在一把黑灰色刑架上,甚至绑住手脚的都是刺眼的红绸。

这场面结合在一起,怎么看怎么诡异。

“戚……戚沣?”

那面如金纸的人虚弱地抬起头来,瞧见他们眼中迸出惊喜。

“好兄弟,我就知道你们肯定没事……快,快放我下来。”戚沣有气无力的,眼神都有些涣散。

那刑架上有黛蝉衣施加的法术,时临手一挥,戚沣便从上面掉了下来。

看见时临在下面望着他,戚沣放心地闭上眼。

然后就啪唧一下砸在地上。

砸的他半天指着时临你你你半天说不出话。

“我们那边死里逃生险象环生的,你倒是在这温柔乡成上亲了。”时临抱着手居高临下揶揄他。

戚沣艰难地爬起来,苦笑道:“你看我这像是温柔乡吗?夺命窟还差不多。”

时临既已破了她的法术,那黛蝉衣肯定已经知道闯入了外人,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他们干脆也悠闲找个地坐了,许今朝找了一把镶满珍珠的椅子坐下,还翘了个二郎腿。

时临斜睨着戚沣,“说说吧,怎么回事。”

戚沣闻言,似是百思不得其解,“说实话……我自被绑到此处,也是满心疑惑。”

“蛟族向来与我族交好,当年为了巩固两族关系,便提出通婚的法子,黛蝉衣是蛟族族长的幼女,听闻资质平平,性格内向,彼时我母亲染病过世,蛟族族长便将她……许配给我父亲做填房,”戚沣回忆道,“她嫁过来后,一直安分守己,不曾逾矩,直到我失踪之后……”

许今朝越听越不对劲,追问道:“你在成婚前与她不曾有私交吗?”

戚沣理所当然答道:“没有啊,我连她那张脸的印象都没有,怎么可能有私交。”

那就奇了,黛蝉衣如今已是一族之长,呼风唤雨,怎么还巴着要和一个毫无瓜葛、病弱缠身,还失踪了两百余年的前族长成婚?

时临太知道他的德性,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戚沣知道这是威胁他好好想的意思,苦着脸冥思苦想了半天,突然眼前一亮。

“啊,我想起来了!婚前几日,她曾来寻我,问我能不能娶她,但阿临知道的,我向来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何况我也不喜欢她那样的,故而就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