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救人(1 / 3)

送完伞,珈宁听闻戚闻渊手中还有不少事情要忙,自也并未久留。

只说雨天路滑,让戚闻渊夜里下职时当心些。

戚闻渊颔首,瞧着檐外雨幕冒出的缕缕寒气,又交代了织雨几句。

“不若回熏风院后将炭点上。”

珈宁轻笑一声,食指轻轻点了点戚闻渊的衣襟:“又把我当什么了?这都三月中了!”

今日这么点绵绵春雨,还不至于让她受寒病倒。

反倒是戚闻渊这种整日里都困在屋里读书、办公的书生……

“世子也请注意些。”

戚闻渊低声应了,又撑着那把杏色的油纸伞将珈宁送至马厩,方才回了衙内。

众人少不免调笑打趣一番。

戚闻渊理了理被珈宁轻轻点过的衣襟,面无表情道:“夫人恰好路过都察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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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宁这厢,马车行出都察院不到一刻钟,至一街口,却是忽然一滞。

“还好这芸豆卷软乎,不然我可不得磕掉一颗牙,以后说话都漏风。”珈宁三两口把剩下那半只芸豆卷囫囵吞了,拍了拍胸口,示意织雨下车去问问发生了何事。

甫一掀开车帘,便听得车夫连声请罪:“夫人可有伤着?”

织雨摆了摆手。

车夫道:“需得换条路了。”

珈宁从马车中探出半个头来:“为何?”

车夫道:“雨天路滑,前头有马车撞了人……”

珈宁眉头一皱,忽听得前头传来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听着像是年岁尚小的稚女。

她忙给织雨递了个眼神:“去前面瞧瞧。”

织雨得了令,当即撑着伞跳下马车,往前去打探了一番。

“似乎是个高门子弟,撞伤了一位妇人,那妇人伤了腿,如今正躺在地上。”

“方才哭的那位是她女儿。”

珈宁眉心愈蹙愈紧:“然后呢?还不快送她去医馆?这雨还下着呢,就任由她在地上躺着?”

织雨摇了摇头,低声叹了口气:“那人见着那小姑娘和妇人俱都穿得破破烂烂的,不欲理会呢。”

珈宁往前一望,只见那撞人的车夫已经翻身上马,似是将要离去。

雨点无休止地往被撞伤的妇人身上砸去,她身侧的稚女只得用小手挡在她头上,试图遮住细密的雨线。

周围撑着伞的行人行色匆匆,似是因为畏惧那高门子弟,俱都不敢上前去帮上一把。

珈宁最是见不得这种恃强凌弱之人。

更是见不得有小姑娘在她面前这般哭喊。

她翻身下了马车。

却因为在车上坐久了,踉跄一下,溅起些许水花,染污了流光溢彩的裙摆。

珈宁恍若未觉。

她一面快步行至妇人身侧,一面塞了一把碎银到织雨手中:“去,寻个大夫来,要快。”

那高门弟子听着身后的动静,一时来了兴趣,当即叫停了车夫,掀开车帘向后望去。

却见雨幕中疾走而来一位窈窕少女。

青丝盘成圆髻,其间簪有一支不甚起眼的木簪。

衣裳瞧着倒是颇为华贵……

他舔了舔下唇,是个年岁尚轻的妇人啊。

“可看清后面那架马车是什么来头?”他饶有兴味地打量了几眼珈宁,对着身侧的侍从道。

侍从道:“瞧着马车的规制,应是侯府。”

“侯府啊……这燕京城,有多少侯府?”

侍从瞧出了他话中未尽之意:“少爷,老爷先前可是说了……”

“他说他的,与我何干?”

若是侍从不提这句,他其实也没起多少心思。

毕竟珈宁身上的衣裙一看就是富贵人家才会穿的。

但侍从一提起父亲,他心中那股火气便彻底烧了起来。

“撑伞,让我下去看看,是哪家夫人这样心善。”

“少爷……”

“我让你撑伞!”

珈宁自是不知这厢的动静。

方才买的三把伞,给了戚闻渊一把,织雨拿走了一把,现如今,便只有她手中这一把绛红色的了。

她看着眼前满脸泪痕、衣衫单薄的小女孩,以及撞伤了腿的妇人,毫不犹豫地蹲下身去,将伞塞到小姑娘怀里,柔声道:“小姑娘,给你娘亲打着。姐姐已经派了人去请大夫了。”

珈宁的裙摆已经全部没入石板路上的水坑之中。

宛若云霞的云锦染上了一层灰蒙。

她却顾不得这些,也无暇去在意身上黏糊糊的湿意。

见着小姑娘还哭个不停,一时也没什么办法,只得低声哄着。

又唤来侍卫:“把这位阿姐扶到马车上去。”

“小妹妹,你也去马车上和你阿娘一起等大夫好不好?马车上还有好吃的糕点。”

珈宁话音刚落,却是发觉头上的雨骤然停了。

她抬起头来,只见身前站着一个一身锦袍的青年,他身后的侍从恭恭敬敬地为他撑着伞。

就是那站姿,吊儿郎当、没个正形。

让人没有来地生厌。

“这位夫人如此好心,不若……”

摇风打量了一番那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