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先前吵醒自己的噪音是持续不断的门铃声。空井花音扫了一眼亮屏的手机,查看未接来电后确定并不是快递员提早上门。
她收拾了一早上的行李,大包小包堆满了客厅。明暗和爸爸帮了一会忙,就一个去补习班一个去商场大采购,现在家里只有空井花音一人。不然不想见到的敌人早就入侵,说不定已经端着恶心的饮料站在门外了。
窗户被恰到好处地敲响,空井花音整理了一下衣服,慢吞吞地拉开窗帘,看到竹马之一趴在墙上。
乾贞治骑他朋友的肩膀上,平静地推推黑框眼镜:“打了三个电话你没接,发消息从上周开始就不回复。”
他晃了晃line的页面,抽空在三人群聊里打字。
【博士】:一切都好。
【教授】:那就好。
窗帘在下一秒被刷地拉上,合得密不透风。但为时已晚,line群里出现了空井花音在玻璃后惊恐变形的脸,她简单做了回复。
【初三】:我要报警了。
她在屋内纠结地踱了几步,不想承担安全责任,只能勉强地再次拉开窗帘将窗户打开一条缝,对着趴在墙上的乾和他的老实朋友们皱起眉头,重申道:“我要报警了。”
“我们前天晚上还见过,我送了蛋糕来。虽然你没理我,但明暗哥说你吃了很多。”东京的竹马把恐吓当成问候回应,“我也很好,谢谢你的关心。”
他又一次敲了敲窗户,询问是否可以进屋;二楼其实有点高,人体楼梯很危险,而且外面好热。
“那你就老实下去,然后别来烦我。”空井花音耐心听完,斩钉截铁拒绝,并尝试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来合上窗户。
她对乾贞治的烦躁有理有据,隔壁邻居真挚的友谊让空井家其他人感动,但花音清楚地记得,此人的身份是今年初中男子网球全国第一的主力,如果家里有狗她肯定要放狗把青学的人全咬出去。
花音又一次想念起同样境遇的迹部景吾起来,他们关系其实不算太好,但是迹部家有只好大的狗。
她和乾掰着窗沿开始较劲,力3之间的争斗在离地五米的情况下效果出类拔群。下面的河村和海堂发出硬撑的颤抖,在桃城“乾学长不要动啊”的大喊声中,他们一群人摔成一团。
快递员山田先生就是这时到达门口的,他远远地看到这片混乱,跑过来的时候连车都没停好:“怎么做这种危险的事!你们这些初……高……呃,大学生?”
山田盯着地上这团男生看,对着几张怎么看怎么不像未成年人的脸越说越迟疑。他警惕地往大门的方向挪了挪,挡住匆匆跑下楼的空井花音:“……需要报警吗?”
空井花音沉默不语,但九年的友情让乾贞治看出来她可耻地心动了。
他急忙从地上站起,大步走到快递员先生面前,逆着光眼镜闪烁,露出嫌疑犯人的笑容试图解释,和他劝人喝绿色蓝色紫色不明液体的表情一模一样。
姗姗来迟的大石秀一郎在危急关头出场,对着疯狂后退的快递员和面无表情的空井花音拼命道歉。摔倒一片的青学网球部队员们慌慌张张地爬起,老实地用肌肉代替大脑思考,运送起占据半个客厅的行李。
花音和快递员一时呆愣在原地,初中生们在货车和空井宅间来回穿梭,鸡蛋头的大石同学在搬东西的间隙诚恳地问:“你还好吗?空井桑,大家都很担心你。”
他们其实不熟,不论是着急的家长大石还是人肉梯子的青学同学。空井花音和他们不是一个学校的,全部的接触也就几次,存在感只是来源于【乾打网球的青梅】,就算基于乾的面子,他们也不必真的如此关心和费力。
她有些鼻酸,但这份感动在想起他们队伍是今年的初中全国大赛男子冠军时又荡然无存。不回复柳莲二的邮件同样是这股怨气作怪,切原赤也发送大乱斗邀请倒是接受了。
然后被他打的脑壳飞天。
她觉得切原赤也无耻,安慰他人又不留点手,还在对面蹦来跳去地嘲讽。下一秒他发出脸滚键盘般的一串乱码,安静了几分钟后,那边再次传来了消息。
【切原】:还在吗?花音,我替赤也给你道歉,他没有恶意。
现在对面说话的应该是柳,空井花音没预料到柳莲二居然会在大白天和切原凑在一起打电动,早知道就该一视同仁地把切原一起拉黑。
【切原】:你没回我邮件。
【切原】:我很担心你。
她眼眶发热,在为友谊落泪前又想起对面是二连冠、今年不幸全国第二的立海大军师,心立刻硬得像石头。
空井花音打了快递上门的电话,收拾好网球用具,推开门面对散落一地的青学球员人梯和硬撑着缩在角落的快递员。
“年轻真好啊。”山田先生关上车门前说。他可能误会了什么,也可能单纯想着在场无人会感叹这份青春。
面前的全国第一们四处东张西望,因为尴尬和紧张做出一副很忙的样子。
乾站在他们中间不为气氛影响,他终于注意到空井花音包裹里的物品都是惯用的运动装备,拿出神秘记录本喃喃自语:“收拾行李目的是清理的概率为24%,为了转换心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