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未变,声音沙哑:“陪我喝点酒。”
“你?喝酒?”贺子石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 “上次你同我喝酒得有个五六年了吧?你今日是怎么了?我上哪给你变出一坛子酒来?”
“上我那里去。”白卿淮揉了揉额角说道。
“这都什么时辰了?”贺子石嘴上说着不愿的话,人倒是顺从地回了屋内熄了灯,出了房门,“麻烦白统领带个路吧, 都好几年不干这偷偷摸摸的事了, 现下城内守卫几时巡守我是一概不知。”
“你这是怎么了?”贺子石坐在白卿淮的院子里, 自如地接过酒坛给两个人都满上,白卿淮回了将军府就去厨房里取了些小菜来,贺子石这般吃着小菜喝着小酒,倒也惬意。
白卿淮端起酒盅,闷闷地喝了一杯, 摇了摇头:“心里有些憋闷。”
“发生什么了?”贺子石夹小菜的手顿了顿,还是把筷子放了下来, 给白卿淮的杯中满上,“这可是你回了京城的这不到三个月里第二次来找我,要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怕是您贵人事忙,也想不起来我。”
院中打了一盏灯笼, 灯火昏黄下,贺子石瞧着白卿淮像是眼圈有些泛红,可朦朦胧胧地瞧着,看得并不真切。白卿淮提起些气力说道:“被她拒绝了。”
“她?谁?”贺子石瞪圆了眼睛,“你在南境那时写信给我说的那个姐姐?”
白卿淮有些不满地睨了贺子石一眼,伸出手推了推贺子石的酒杯:“你别在那姐姐姐姐的,你又不认识,叫什么姐姐呢?”
“哎呦少爷,”贺子石接过酒杯又夸张地放下,“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我,贺子石,”贺子石拍了拍胸脯,“比你还小上半年多,你能叫得姐姐,我怎么叫不得啊?”
贺子石话音刚落,目光接触到白卿淮不善的眼神,连忙摆摆手道:“好好好,我不说了还不成,人家叶姑娘是你一个人的姐姐,旁人叫不得的。”
贺子石本是揶揄白卿淮,心中想的是最好逗得白卿淮急得直跳脚才好,却没想到白卿淮听了这话,反而满足地直了直身子,伸出筷子夹起小菜来。
贺子石目瞪口呆道:“不是吧你,就这点出息?!”
白卿淮发出一声嗤笑:“要出息有什么用?”
贺子石瞧着白卿淮难过的样子,一时间也收了那副调笑的面孔:“你找了媒人上门提亲了?”
“没有,”白卿淮叹了口气,又饮了一杯,“我当面表达了一下心意而已。”
“真的会有姑娘拒绝你啊?”贺子石下意识问道,“我还以为白少将军的名头在姑娘们之间已经无敌了呢。”
白卿淮听了这话,脑海中不知怎么又浮现出了叶鸢说要为他将来娶的娘子添妆的话来,苦笑道:“哪有什么别的姑娘?我根本也不认识几位姑娘,你可别在外面乱说。”
贺子石举杯和白卿淮碰了碰,“就连我家里都已经在一年前张罗着给我议亲了。这么些年你也没有个看中的姑娘,我当真以为你同你二叔一般清心寡欲呢。原来不过是没开窍罢了。”贺子石说完这话顿了顿,“等等,不对啊。你如何能当面对那叶姑娘诉衷肠?那叶姑娘也在京城?”
白卿淮面色古怪地看着贺子石,贺子石下意识顺着他的目光,用手指蹭了蹭下巴:“不是吧?真的在京城?这么重要的人物你都不带兄弟见一见?”
白卿淮有些不自在地说道:“我还以为你知道。”
“我知道什么啊?”贺子石一脸茫然,“人家是个姑娘,闺阁之中的事,我上哪里知道去?”
“她最近不是在京城很有名气嘛?”白卿淮话语之下是掩盖不住的酸意,“大殷朝第一位女将军,这些你没听说过吗?”
“你是说,在榆城救了你的那位叶姑娘,就是两个月前调入京城的叶将军?”贺子石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你怎么完全都没同我讲过?”
“可能是忘了吧。”白卿淮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你也没问过啊。”
“你这小子!”贺子石一时失语,要不是看着白卿淮正伤心难过,他真的想揍他一顿,“这我怎么问?!”
毕竟也打不过,他伤不伤心自己不也都是得忍着。
“只是你在信中描述的叶姑娘可是和传闻大不相同啊。”贺子石用筷子无聊地戳着小菜,“我父亲向来都很关注你的动向,我也从没听说你和这位新晋的叶将军走得近啊?我父亲甚至以为这位叶将军是丞相一派的人物。”
“那就别同伯父说了。”白卿淮这时已经能感受出几分酒意,“何甘平蓄意拉拢,将计就计罢了。”
贺子石只觉得自己这一晚上听到的新鲜事太多,一时之间难以消化,长舒了一口气,“如此说来我倒也不觉得你被拒绝是什么奇怪的事了。真想看看啊,也不知道这位让白少将军开了窍的叶将军是什么样的神仙人物。”
白卿淮笑着骂了贺子石一句,“还轮不到你看。”
“白少将军当真小气得紧,”贺子石一边倒酒一边揶揄道,“自己还没娶到手,就已经防着旁人看了。”
白卿淮笑着笑着只觉得那股子伤心哽在胸腔中,赶也赶不走的郁结之气萦绕在周身。在被叶姐姐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