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开口询问
男孩面色平静,抬手噤声,指了指角落贴墙的身影,默默下地,对年轻男人行礼退下。
年轻男人默了声看向角落惴惴不安的少女,心脏钝痛,“弦月……
少女没听见抱膝哭,眼神恍恍惚惚,前言不搭后语念,“是弦月自甘堕落勾引王兄……”
年轻男人更难过,眉宇哀伤满是后悔,声音再放缓,“弦月,是哥哥回来了。
他耐心安抚,惊弓之鸟的少女方才肯再抬眼,只稍一眼,抹了眼泪满心欢喜扑进男人怀中,蹭着他宽阔胸膛,哽咽,“哥哥,哥哥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哥哥会回来接弦月!”
她雏鸟归巢般扑去搂着,祝千灵这才发现,那个男人右手是空袖。
祝千灵左右看看,月黑风高山野偏僻,三个人凑不足一具健康的身体。
幼、病、残,debuff叠满,她有种不详的预感。
屋里只有少女委屈哭声与男人轻声细语的道歉。
少女与男人,撒娇与宠溺,字里行间潜藏的爱慕与疼惜……
祝千灵惊讶于自己丰富的联想。
她看着男孩儿在木屋外祝驻足一会儿朝小厨房走去,连忙抬脚跟上。
曾经画过太多骨科、人外、1VN,在被请喝茶的边缘疯狂试探,祝千灵唾弃自己,二次元是二次元,禁忌不上升现实。
橙黄裙带扫过落花尘土,她跟着男孩儿,见他双腿一长一短,脚印一深一浅。
是个跛子……
厨房里油烟未散,灶台保留火种。
男孩打了冷水,借着昏暗月光手清理脸上伤口,洁白锦帕一点点抹去血痕。
一滴泪珠滴落水中,滴答声在山野间清晰明了,他将眼睛埋进染红的巾帕。
片刻打好热水,再次一瘸一拐朝木屋走去。
寝室内,天使般美丽的少女安静窝在男人怀中,看他新学的戏法。
男孩站在门边,“舅舅……”
年轻男人和善点头,起身大步直走,摸了摸男孩发顶,接过水盆,“疼吗?你母亲不是故意的。”
少女在身后紧跟着道歉,一字一字,“对不起,子安,请你原谅我。”
男孩看看榻上探头探脑的少女,不敢掉以轻心,“母亲……”
少女应了声嗯又缩回纱帐玩拨浪鼓。
男孩眼瞳明亮沉静的面容多了分稚气,年轻男人甚是欣慰,看眼桌上面食,笑说:“舅舅知你素来吃得清淡,但你今日生辰也该沾些荤食,身子健朗才好健康长大。”
“舅舅说的是。”
“子安你啊……”
年轻男人笑着摇摇头,端着水盆转身替少女擦脸擦手。
他说今日六月十九观音庙会山下热闹非常,他说排了好长的队才买到酱汁烧鹅与水晶糕,他还说摘了归来时遇见的第一朵花……
这个男人体贴细微谈笑风趣,正是十分的容貌十二分的谈吐。
男孩端坐在长凳安静地听着,直到耳边响起咚咚咚的声音……
是拨浪鼓的声音,他诧异抬头,便见少女歪着头,“给你……”
男孩显然愣住,少女只好求助年轻男人,男人眼神鼓励,她这才鼓足勇气继续,“子安,生辰安。”
顿了顿,少女再吐字补充,“母亲的礼物。”
男孩眼中顿时又惊又喜。
祝千灵大约是明白这种感受,这种对亲情一次又一次的渴望终于得到回应。
真好,祝千灵就喜欢俗气的合家欢,她站在一侧,跟着小声贺,“生辰安……”
无论你是谁,在生辰之日皆贺你安。
瓶中添上一支鲜花,两碗面汤嘶溜,鹅肉撕下腿肉,少女小口咬下,拨浪鼓摇啊摇……哄睡了天使般美丽的少女。
祝千灵望着少女恬静的睡颜,心想但愿是一场美梦。
另一侧年轻男人拿着药膏对躺在小榻上的男孩儿打趣,“再多抹点,男人的疤痕可别长在脸上,小心长大讨不到姑娘家欢心,”
男孩儿长睫轻眨,阻止他乱说话,“舅舅……”
年轻男人哈哈大笑,男孩儿担心吵醒母亲嘘了声。
他收了笑,神情认真些,“舅舅知道你的担忧,今日我在集市听到卫国国君明日迎娶赵国公主,他……抽不出精力找我们,等天明我们继续往南走,再往前便是南越,南越山山绕绕不争之地,届时我们一家三口改名换姓,从此天高地阔……”
九州四海谁不知卫国最是奇葩,是一个除美貌一无是处的小国。
男孩亦清楚,他们诈死离宫已有数月,卫国王座上那位除最开始天罗地网般的搜查近来再无动静。
只是他心中隐隐不安。
年轻男人为他掖了掖被角,“好好休息,别总想着自己是累赘,你母亲绝不希望你这样想,我有一好友在南越,医术高明必能医好你的嗓子和腿疾……子安可得养好身子骨,将还要给我和你母亲养老送终。”
男孩小声咳了咳,苍白的脸蛋浮现红晕,郑重应了声好。
他合上眼眸,便是乌云遮月夜半三更时。
一个屋子三个人先后睁开眼。
外间格外寂静,打地铺的年轻男人率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