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千灵长发披肩,赤白纤细的双手背后在和自己的裹胸较劲。
太难解了……
手指打滑……
呼出一口气……
胸口发闷,她记得梁颂年刚刚说过醒灵根像发高烧会胸闷气短。
但凭她发烧经验感觉不是一回事。
裹胸里好像装了两只兔子,活蹦乱跳要冲出来。
好闷……
活人总不能因为脸面被憋死,所以她请梁颂年帮忙。
但他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被她惊世骇俗的语论吓并未回答。
也是,他讲究男女授受不亲。
祝千灵边转头边说:“或者能帮我……”拿个剪刀……
话未说完,恰好梁颂年同时侧脸看向她。
室外赤色炎炎,两人眸光隔着蒙蒙纱幔徒然相撞……
祝千灵一愣,下意识抱起散落的外袍遮住自己裸露的身体。
又觉得自己矫情,明明是自己先喊人的。
一定是梁颂年长得太漂亮,他还制服诱惑……
不对不对,呸呸呸,罪过罪过。
她是烧糊涂,上个被这种制服诱惑的已经亡国。
千古骂名……
路过的神佛可千万别把她废料当真。
梁颂年此时离得不算远,轮椅依旧是正对着房门,他侧着脸,原本因视线相碰要回避的目光,在见到抱膝的祝千灵忽而抬手打自己一嘴,微怔。
他垂眸思索后低头一笑。
轮椅原地转个方向,双手交叉置于膝前,梁颂年敛了笑意,正色,“祝小姐还清醒吗?有什么需要帮忙?”
他那温柔干净的眼眸却是毫不避讳地打量着纱帐内的身影,雪肤乌发……
祝千灵好像一只搁浅的鱼,呼吸困难,也顾不得许多,“帮我拿个剪刀……”
她要解救膨胀的兔子!
呼气吸气……跑八百米的难受,这灵根到底醒得是什么东西!
气短……
如果祝千灵一开始提的是剪刀,梁颂年会愿意给她,但现在嘛……
半是真话半是胡诌,他面不改色言辞凿凿,“灵根苏醒时,最好别碰金属类以防是雷灵根,且我观祝小姐身体不舒服当心剪刀伤到自己,不如……”
他漂亮冷白的食指对敲,看着乌发散开缩成一团的姑娘,很是体贴,温声细语,“我帮你……”
祝千灵又涨又难受,抬起小脸点点头,蛋白般的心形脸此刻油焖大虾似的闷红,双眼无神呼吸困难。
梁颂年眼瞳中恶劣随性的笑意顷刻消失,交叉的手指瞬间握成拳。
醒灵根而已……有他在又死不了人,他为什么要在意?
梁颂年松开紧握的拳头,按住扶手,白袖内的手背已然青筋分明……
祝千灵如今这双卡姿兰大眼睛视力极佳,清楚看到梁颂年那么温柔的人冷了脸。
看来真的很难为他……
可是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祝千灵只能转过身,将貌似在长长的头发快速捋到身前,背手找到死结,“就这个……”帮我找剪刀剪掉就好……
金线同时破风,穿过层层纱幔轻轻一扯,束缚胸口的布条一松,终于解放了!
祝千灵活过来!
高烧昏沉,如果不是她没有裸睡的习惯,真想倒头就睡。
撤掉裹胸,套上自制的鹅黄色清凉睡裙,祝千灵想将脱下的衣服叠好再放到地上。
她的床是一定要软软呼呼干干净净。
她想着,一根金线忽然勾住她的小拇指。
祝千灵困惑望去。
梁颂年温柔似水有商有量,“这些我来,难受我们先休息好吗?”
小拇指被冰凉细线轻轻勾扯,好像……撒娇哦。
祝千灵被自己的想法逗笑,琥珀色杏眼轻轻一弯,用力点头。
她松开纤长的手指,那一身男儿装便被金线扯纱帐……
祝千灵困倦躺平,拉过冰绸薄被,脚没洗不盖,但肚子是一定要盖的。
梁颂年认真注视许久等姑娘家呼吸均匀方收回视线。
他熟练将沾染夜来香的衣袍一件件整齐叠好放到衣篓里。
明珠金冠在手中把玩够后放到梳妆台。
梳妆台上胭脂水粉金钗珠花琳琅满目。
梁颂年望见桌面摆放着一套磨喝乐,正是庙会那日祝千灵捧在手里的。
差一点儿她的魂就要住在这可爱的娃娃里。
梁颂年捏捏眉心,他为自己当时居然会产生这样的想法感到荒唐。
看来那只灵山下修行的鼠妖影响心智确实有一套。
想着,他从衣袖中拿出一柄青玉小扇。
折扇展开,扇面动态显示南越地势图,而每一支扇骨上都不一样的图文,他点开一支,找到迦楼的名字,轻轻一点。
等待一会儿,寝宫内响起迦楼奔跑闪躲的声音。
“查过了没见到南越女君,我被困在阵法中……你那边呢?”
迦楼念得很快,声音忽远忽近像是在躲避什么。
梁颂年应,“在甘泉宫,祝千灵要醒灵根。”
“醒灵根?这个时候?”奔走声停下,静默后迦楼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