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那是十年前的事了,新任领主是什么脾气她就不清楚了。
雾溪歪了歪头,奇怪的问:“怎么了?”
“……只是发现,”霍索恩微妙的转换了一下自己的用语:“你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把天真这个词去除掉。
“我们才说过几句话呢,”她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为何这样喜欢凭空想象别人?”
“看来你的傲慢不亚于自以为是的阿塔特亚,霍索恩先生。”
包厢内很昏暗,只有舞台上的光能稍稍打进来,映亮几个人的脸,叫做丽塔的女仆正专心的趴在窗口上看舞台上的演出,坐在一旁的小殿下双腿交叠,很放松的姿势撑着下巴,明亮的蓝色瞳仁含着揶揄和微微的嘲弄盯过来。
“……”
他张了张唇,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小殿下穿着漂亮的裙子,姿势却不文雅,裙摆随着主人的动作而堆叠在红色丝绒的椅面上,露出那双纤细而修长的小腿,半长的白袜勒着圈细肉,在小腿内侧陷下漂亮的弧度,霍索恩的目光近乎失礼的在她的身上穿梭,却发现自己从她身上找不到一点和家里成员相似的地方,她们分明同样穿着臃肿华丽的衣裳,但灵魂又是这样不相同。
然而,他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只有去了解一个人才有资格说些什么对吗?姊妹的灵魂和雾溪的灵魂又果真不同吗?她们更卑劣?或许吧,但真就没有优点?绝无可能,只是他向来无意于此,对于长期生活在争斗和算计中的人来说,他们总是更习惯的找到目标性格的薄弱处,然后给出致命一击,至于对手在想些什么,那重要吗?
霍索恩根本不在乎。
“抱歉……”他顿了一顿,才慢慢的说:“是我的话太失礼了。”
但雾溪猜对方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失礼。
只是聊过几句话,见过两次面,给对方粗暴的下定义也没什么,难道还指望两个都目的不纯的人心怀真诚去了解对方吗?
她似笑非笑的瞥了对方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把目光重新移到了舞台上。
霍索恩没把她当成一个平等的对象。
以上对下,狩猎者和猎物,对于弱小者冰冷的审视……
这位领主大人犯了致命的错误。
他不该傲慢的以为只有自己是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