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倦地掀开眼皮,黑沉的眸子里布满阴云,似是酝酿着一场风暴。
随后,他开口:“谁叫我?”
低哑的声音满是被人吵醒的不耐与烦躁。
话音一出,众人都闭上嘴,互相交换起眼神。
商耀见没人理他,抬他修长的腿,随意踹了下前桌男生的凳子,闲聊般的问:“是你吗?”
前桌男生的肩线一下子绷直,声音有些抖:“不,不是。”
商耀没趣地移开视线。
前桌男生松了一口气,不由自主地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商耀默不作声地扫视一周,目光终于落到了门口的楚楹和她手里提着的袋子身上。
他声音没什么温度:“是你叫的我?”
听见自己被叫,楚楹还没完全回神,下意识回道:“是我。”
楚楹旁边有人小声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见此,楚楹也不禁搓了下胳膊。
她知道洵城一中很大一部分人都很畏惧商耀,但没想到大家会这么惧怕到这种程度。
她不由得想,是不是因为上次商耀帮了她,她就对他带了一层滤镜,以至于丧失了该有的警惕性?
商耀垂眸不知想了些什么,起身走到楚楹身边,潇洒道:“出去说。”
十班的人再次骚动起来,面面相觑:这哥的灵魂是被人换了吗,居然没发火?
站上走廊后,楚楹平复了一下心情,将手里的袋子递给商耀,“谢谢你的校服外套。”
商耀没有接,语气平平:“你不用还给我,我决定把它给你的那一刻就没准备再要回来了。”
楚楹着急道:“我拿回去洗过的!而且,这里面还有我做的曲奇饼干。”
她抬眸看着商耀,眼睛又清又亮,诚恳得让人不忍拒绝。
商耀下意识别开视线。
顿了一秒,他烦躁道:“我上次都说了,外套只是我顺手给的,你不用特地感谢我。”
楚楹没说话,直接将袋子塞到商耀怀里,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理直气壮:“你顺手是你的事,我感谢是我的事。”
“你不能拒绝我的心意。”
商耀抱着袋子,表情微怔。
“放心,我做的曲奇饼干很好吃的。”楚楹严谨地补充。
连季柠舒都忍不住吃,吃完还不认账。
闻言,商耀提着袋子的手指缓缓收拢。
凌乱细碎的额发下,他眸底情绪涌动。
半晌,他抿了下干涩的唇,斜瞭着楚楹,故意道:“我不爱吃甜食。”
“啊?这样吗。”楚楹小小的惊讶了一下,眸中闪过一丝遗憾。
但她没有尴尬也没有生气,接着问道:“所以你是咸党?”
闻言,商耀的睫羽轻轻颤动,随意“嗯”了声。
楚楹就这么当着商耀的面把那盒曲奇饼干拿了出来,动作一点都没有犹豫。她扬了扬手中的饼干盒子,声音轻灵:“那我拿去投喂其他人了,下次给你做咸蛋黄饼干。”
商耀:……
她脸上就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表情?
他嘴角微抽:“你真是我遇见过的最奇怪的人。”
楚楹忍不住瞪了商耀一眼,默默道:“我假装当你夸我好了。”
“我先走了,再见。”
商耀看着楚楹离开的背影渐渐隐没在人群里,情不自禁地勾了下嘴角。
察觉到自己唇边的笑意,商耀抬手触了下唇,随后固执地抿平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