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廖老实的祖父,曾经跟着世子的曾祖萧老太爷上过战场。”
“有一回战事吃紧,将士们被围在荒山里饿了两三天,廖老实的祖父就割了全身的肉,让老太爷跟手下将士分着烤来吃了,才撑到了援军来救。那个祖父血尽而死,不过他的后人从此在侯府就高人一等,主子对他们十分宽恤。”
“这个廖老实,根本一点都不老实,据说从前厨房的支出定的是每月三百两银子,他当差以后,天天叫苦哭穷,硬迫得侯爷把开支提到了五百两。”
“五百两一个月?”聂兰台不由冷笑,“这个廖老实好大的胃口,敢情他是饕餮?”
按时下的货价和侯府的人口来算,五百两完全可以维持侯府三个月的饮食开销。
聂兰台又不是没管过家,掂量不清一两银子到底是多少。
要知道她一个月的月钱是二十两,陪嫁过来的翠鸟四个都是一等丫鬟,才每月一两,这还得侯府这样的门第家世才开得出。
她在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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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每月只有五两银子,像范姨娘和贺姨娘,每月就二两月钱,这已经是中上人家了,那些穷街陋巷的平头百姓,可能一辈子都挣不到一百两。
翠鸟道:“就是,廖老实太过分了!听说大姑奶奶未出阁时,跟侯夫人提过这事,但侯爷坚持如此,大姑奶奶也没法子。”
聂兰台淡然道:“拿着祖上的恩泽,主子的宽恤,就敢胡作非为了?”
她祖母也是出过征打过仗的女将,对她有救命之恩的下人也有,但人家都是好好当差,从不恃宠而骄,这个廖老实就那么不同了?
毕竟是功臣之后,她也不好做得太过,寒了旁人的心,但要她放任不管,肯定不行。
不是说想打理好侯府邀功请赏赐,而是侯爷夫妇离京时直接把整个侯府的庶务和库房钥匙一股脑儿交给了她,一则她不能对不起这份信任。
二则她如今怎么说也是侯府女主人,吃穿用度都是侯府供的,她还打算把这里当安身立命之所呢,由着这些贪婪无耻的恶奴把侯府掏空了,那她吃啥喝啥?
聂兰台沉吟片刻,吩咐翠鸟:“此事我自有计较,你先别声张,就当不知。”
想起蓝鹊和白鸽去库房找皮料,老半天还没回来,便让翠鸟去看看她们。
却说那罗婆子回家后,把自己偷拿东西被翠鸟撞见的事告诉了廖老实,心头惴惴,唯恐廖老实骂她。
谁知廖老实半点也不放在心上,冷笑道:“夫人的大丫鬟?那又怎样啊?就是夫人亲自来了,我也不怕!”
“当年大姑奶奶没能扳倒我老廖,她一个臭名昭著不受世子待见的黄毛丫头,跟我充什么主子夫人,也想来管我老廖?叫你拿你就拿,有多少拿多少,怕个屁!”
“没有我爷爷,能有今天的安定侯府?我爷爷一身的血肉都给他们吃光喝尽了,我今天拿他们点东西,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