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大哭哀求道:“萧夫人,求你救救小儿,请世子住手吧!”
聂兰台知道萧淳誉会有分寸,当做没听见没看见,只向刘老爷行了晚辈之礼,径自走到祖父身边。
聂老太爷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问道:“你每日练功了没有?”
“每日都练,风雨无阻。”聂兰台道。
聂老太爷道:“要勤快啊,别偷懒,别学你二姐,当年怕苦偷懒,如今挨了打,连一丁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聂兰台道:“祖父,难道没有武功、没有护身之力是一种错,就要挨打?”
聂老太爷道:“没有错,但是别人就是会来欺负你呀,恶人又不会和你讲道理。”
聂兰台道:“不相干的人,反而不乱打人,怎么是自己的夫婿,反而像条豺狼?我们家的女孩,从小就被您和祖母教导,要学武功,要有武艺,否则就会挨打。可像我们这种有女将军的人家毕竟太少,不说远的,就拿京城来说,又有几个姑娘会武功?难道她们就活该被夫婿打?怎么没人去教导那些凶徒,不能打人,不能打妻子?到今儿您还在教我要勤练武艺,您怎么不说说刘奎,错的是他啊,不是不会武功的二姐!”
见她越说越激动,聂老太爷拍了拍她的肩膀,叹道:“我哪能管那么多?我又改变不了这个世道。所以我只能教我家的孩子,要变强,要有本事,即便挨打也能还手。你说的那些,都是大道理,谁不懂?可是又有多少人会去做呢!尤其是那些男孩儿居多的人家,巴不得自己儿子孙子能爪牙舞爪,把人打趴,自己永远占便宜才好呢。”
聂兰台无声地垂下长睫。
这世道就是祖父说的那样,她们只是这片汪洋大海中的一滴,压根掀不起丁点浪花。
深深的无力感瞬间淹没了她。
聂老太爷又道:“还是你祖母厉害,想得宽,看得远,又有本事,又有魄力。以前她活着时,家里多么整齐,儿孙们都不会受欺负。她一死,我老聂家都不像样儿了。你爹虽还坐在户部侍郎的位子上,但是有多勉强,他自己明白。兰儿呀,你们没得靠山,只能靠自己啊!”
说到后面一句,他眼眶发红,神色不无伤感。
他今年六十六岁了,不知还有几天好活,又能庇护后辈几天。
聂兰台望望祖父的白发和皱纹,眼泪便止不住,抱着他的胳膊,低声应了句:“孙女知道了。”
这时萧淳誉走了过来,诚恳地望着聂老太爷,郑重道:“祖父放心,我会好好待兰儿的!”
刘奎已经被打得滚不动了,歪在桌腿下鬼哭狼嚎,刘老爷心疼得直叫“我的儿”。
“打完了?”聂老太爷朝刘家父子瞥了一眼,看着萧淳誉,缓缓道,“淳誉啊,依你看,这件事该怎么解决?是让他们和离呢,还是教训刘奎一顿后,又让芳儿跟他回去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