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甩了孙白阳两耳光,骂道:“贱男人!你最好活不过明天!”
听到儿子被这样咒骂,洪氏不干了,厉声道:“他死了你有什么好处!是不是你也想叛夫偷人,所以盼着他死?”
田氏羞愤难当,冲洪氏大怒道:“填房就是填房,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满嘴污言秽语,怪不得生出那样下贱的儿子!”
洪氏非孙驰运的原配夫人,而是继室,这是她的大忌讳,田氏这样说,无疑是剜她的心。
她尖叫一声,扬起手想冲过去打田氏的脸,但身子晃了晃,却一头栽倒在地。
聂兰台见婆媳两个撕破脸,本来打算上前拉架,现在只好扶起洪氏,让她的丫鬟背她去厢房歇息。
片刻后,果儿见大家静下来,眼睛都望着自己,便接着道:“二公子准备了一碗毒药,却骗大奶奶是安胎药,说是他亲自煎的,让她趁热喝。我是亲眼见到大奶奶把药喝下去的。然后第二天,就没有再见过大奶奶的面,接下来大公子就宣布,大奶奶染了病,脸上长东西,不能出门,也不愿别人探视。别人信以为真,可我知道,大奶奶是被二公子一碗药给毒死了!”
田氏向孙白阳啐道:“瞧瞧你这副德性!但凡你像个人,做点人事,也不至被一个贱婢这样诬陷!”
果儿的话合情合理,这样也解释了,孙青阳为何要对外谎称周氏患病无法出门云云,因为他不知道周氏是被孙白阳的毒药毒死的,还以为她是被自己扼死的。
汪大人道:“果儿姑娘,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果儿道:“有!毒药是二公子叫癞头阿发弄来的,你们可以把他叫来对质。还有,大奶奶喝完药后,二公子叫我去烧了药渣,但我偷偷藏了起来,大人可以派一个人随我去取来。”
聂兰台听到癞头阿发的名字,不由心里一动。
也不知品红找到了此人没有,眼下他不在,无法对质,而果儿藏的药渣也是重要物证,须得赶紧取来保管好。
聂兰台沉吟片刻,主动对汪大人道:“大人,请你派人跟这丫鬟去一趟吧,为了避免她动手脚作假,孙二哥也派一个人同去吧。”
孙白阳面如土色,怔忡不言。
众人瞧了他脸色,越发相信果儿说的不假。
田氏便做主遣了一个婆子和孙白阳的一个小厮跟去取药渣,又让人去请府医过来。
药渣取来时,府医也正好到了。
药渣是黑乎乎的一大包,保存得甚好,因为及时烘干了,没有霉变和腐烂,闻着还有一股凉凉的药香。
府医拈出一块药渣,在掌心摊开,又用手指细细地捻开,凑到鼻尖去闻,然后微带诧异地“咦”了一声。
周小妹急得问了句:“怎么了?这是什么毒药?”
府医没吭声,又拈了更多药渣放在掌心,更加细致地捻开,看了又看,闻了又闻。
众人都专注瞧着他,见他终于抬起头准备开口了,汪大人忙问:“是什么毒药?”
“毒药?”府医愕然,“谁说这是毒药?”
果儿有点急了,大声道:“你怕是认不出来吧?二公子就是用这些药毒死了大奶奶!”
府医好笑地瞥了她一眼,微带愠色道:“我行医二十多年,连个能毒死人的毒药也认不出来?这药渣里,就是些黄芩、白术、砂仁、当归,还有些阿胶、白芍、熟地、党参,这是再普通不过的安胎药,哪一个孕妇服了都无事,更别说毒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