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等白翎答言,他迅速消失在廊下。白翎被晾在原地,迷茫地抠了抠脑袋,不知小孩子的脑回路是何构造。
但他人逢喜事精神爽,抻了个懒腰,慢悠悠地走回屋。东厢的灯已灭,白翎猜师兄就寝了,鬼鬼祟祟地溜进去。
不料刚拉开门,便听里面人说:“还落了别的东西么?”
诸葛悟自榻上抬头,见门口是白翎,道:“是你啊,阿翎。刚才小裴来过一趟。”
白翎道:“咦?他来干嘛。”
诸葛悟笑着说:“他一声不吭把你带的枕头抱走了。”
白翎:“……”
白翎安静片刻,道一声“打扰了”,又鬼鬼祟祟地退了出来。他回到西厢,果不其然,自己和神级大床配套的神级软枕,已经回到原处,好端端地摆在床头。
地铺上,裴响的睡姿和在棺材里一样标准。
白翎微微眯眼,没拆穿师弟装睡。罢了,躺哪都一样,他轻轻打了个呵欠,翻身上榻。
卸去心中的重担后,白翎几乎是沾床便沉入了梦乡。然而月色投下黑影,床边人坐了起来。
小片如银的微光漏过窗棂,恰好笼罩床头,为少年人专注的眉睫镀上一层雪色。裴响眉峰轻皱,一动不动地看了师兄许久,看着他陷在松软被褥间,毫不设防的睡颜。
“师兄弟一场,缘分深重,亦有不得不诀别的一天。”
诸葛悟的话犹在耳畔,偌大的床榻在月下如冰雕玉砌。
不知过了多久后,有人悄无声息地进了白翎被窝。
他嘴上重复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口型,手上则把师兄搂进怀里,让他面颊贴着锁骨。少顷,不知是不是想起了师兄今日被冻得发颤,此人还顺带掖紧了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