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被包养,师弟要私奔、他还卖色相,展月一脉的门风已如此精彩,怎能放过万恶之源祖师爷呢?
不料乱作一团的小辈们忽然噤声,一个个似过冬鹌鹑般,瞪着白翎身后不语了。
裴响亦有所察觉,望向那边,立即面色发青。
白翎最后一个回头,只见一袭墨蓝织金的身影,端立在月下林中。
诸葛悟手挽拂尘,然而尘尾枯焦。他面上有一抹血痕尚未拭去,将他俊美温文的外表刻下一道裂隙,隐隐透露着他从何等人间炼狱而来。
诸葛悟微微笑道:“抱歉,扰了诸位雅兴。阿翎,你刚才说什么?”
白翎:“……”
他半个身子赖在石块上,正和裴响拉扯到一半,衣冠不整。驾鹤一脉的弟子们见势不妙,转眼回到各自帐篷,速度比过大姑河还快。
尹真拍拍手起身,说了句“自求多福”,往林深处去了。只剩展月一脉的师兄弟三人,六目相对。
半晌,白翎“唰”地站起来,佯装乖巧地喊了句“师兄辛苦了……”,猫到裴响身后。
裴响没料到他如此没有担当,面色微显慌乱,却不知从何解释。
幸好,诸葛悟的微笑之下,深藏倦怠。他也知众人是玩笑而已,并未深究,只道:“那顶空帐篷是你们的么?时候不早,准备歇息罢。”
他掀帘而入,在最内侧躺下。
驾鹤一脉准备的帐篷十分宽敞,容纳两人绰绰有余,不过三人并排就寝的话,便显得捉襟见肘了。
白翎缓缓从裴响身后冒出头,道:“师兄受伤啦?”
裴响不语。
白翎道:“没见过他这样呀。唔,眼睛都闭上了,好像很累……”
裴响冷笑道:“是被你气得吧。”
“不可能,我向来如此。”白翎摸着下巴思考片刻,挥手道,“算了,你快进去。我也好困。”
裴响一愣,问:“你要我睡中间?”
“当然,我喜欢滚来滚去,压到师兄怎么办?三个人睡又不好隔开。”
裴响道:“我……我去林间静坐。”
白翎随口说:“好吧,那我要睡觉了。”
他抬脚进了帐篷,鬼鬼祟祟地观察诸葛悟片刻,见其面色微倦、但吐息安宁,便没有担心。
帐篷只容纳两人的话,还是能井水不犯河水的。白翎脱掉外衫当被子盖,躺在靠帐门处。可他闭上眼睛好一会儿,仍无睡意,总觉得有人盯着自己。
他迷惑地睁开眼,发现一道人影投在帐篷门口,一动不动。
白翎吓得一弹,刚撑起身子,便见人影动了。裴响掀开帘幕,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白翎安静片刻,道:“进来?”
裴响说:“……让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