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一扫,见白翎身上湿哒哒的、本人却浑然不觉,犹与剑胆有说有笑,遂加快手法,又捏了个风干诀,扔白翎身上。
白翎忽然干爽,衣袂飘飞,转身却对上裴响的后脑勺,不由得笑道:“还是阿响心细,多谢啦。我们正探讨你家宝贝的名字呢,不能稍微透露一下吗?”
“取名关系深重,岂能随口敲定。”裴响轻哼一声,道,“总之不会同你一般,择些轻佻无稽的谐音。”
白翎叫道:“谐音怎么了!我还没说咱们霁青道场是激情道场呢!况且和别人打起来之前,我喊一声‘夫君娘子,上啊’,别人听我拖家带口的,肯定会到处找人,谁知道我喊的其实是剑?”
裴响深吸一口气,忍不住问:“怎会有人既有夫君,又有娘子?”
白翎道:“一夫一妻双宿双飞啊。道场不许纳妾。”
裴响:“……”
裴响直接抓过他的剑,要带其逃离白翎魔爪。
白翎看剑身两面都是暗色,知道“拂钧”听了他的大逆不道之辞,躲起来了,现下是“凉紫”主导,遂快步唤道:“别跑阿响,快把我的娘子还我!喂喂喂,你没有自己的娘子吗?再不还我,我要喊我夫君了——夫君你说句话啊夫君!”
两人一前一后,牵动迢递波澜。
营地传来笛声,是一曲清婉小调,回荡在魔域的残晖下。白翎仰头一听,知道是诸葛悟催他们回去了,又好说歹说一番,总算哄得裴响把剑还他。
他们涉水而行,凌波踏步,走得浑身暖意。裴响一直在前头,不过始终未将白翎甩掉。待上岸后,白翎重整鞋袜,师弟也从芥子袋取出木屐穿上,在不远处静静地站着。
白翎起身时,裴响亦抬眸道:“我想好剑的名字了。”
白翎:“嗯?叫什么?”
“花谕。”
“有什么典故吗?”
“没有。”
“切。”白翎抱臂笑道,“那不是和我取的名字差不多嘛!”
裴响淡然地说:“对。就是被你影响了。”
白翎不服,屈指去弹“花谕”的剑身,当面说裴响坏话。比如小师弟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啦,严于律己就算了,还严于律他啦,叽嘹个没停。
裴响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只在白翎说得上头、差点绊倒时,伸手拽了他一把。
白翎很礼貌地道了声谢,转头继续叭叭。漫天飞落的笛声里,两人漫步回到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