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绷直故渊的身体,滔滔剑意刺进她的身躯,回还于她的体内,却成了她的负累,给她的躯体扎了更多窟窿,夺走她体内剩余的灵息。
灵息不断外泄,她没了支撑,如精卫随意抛掷的石头,朝着挣扎着跃出海面去抓她的他,迎面坠去。
禁阵收缩至他周身半里,锁着他的万千细丝骤然消散,他恢复了自由身。
迎面而来的人愈来愈近,他下意识张开怀抱,接住她下坠的躯体。
他的目光略微柔和:“我就知道你——”
表情在下一瞬皆凝滞在脸上。
万道剑光破开她的身躯,尽数穿刺进他的躯体。
一缕缕黑色魔息叫嚣着离他而去,他不可置信地望向怀中人,她的长眉始终平平,冷冽的双眼紧闭,鼻息间呼吸静止。
她连一句“对不起”,都不曾对他说起。
“林池鱼,是我陪了你一百年!”
他不甘心地重复道。
牙关上下撕咬,他的手又移向她的脖颈。
她已经死了。
他还有灵息在身。
只要他略微收紧,随意一掐,她的脖颈便脆弱地从她身上轻轻脱落,让她分尸而眠,死得十分不体面,还能最后报一报他心中仇恨。
却在触碰到她静止的脉搏时,像再一次被高温灵火过手灼伤,烫得他猛然一颤。
“林池鱼,你最好永远别活过来!”
余下的剑意刺破他的胸膛,他的手终无力抬起,用尽最后一丝力,将她牢牢环在怀里。
林池鱼永远不会知道,他们第一次相拥,是在千年前瀛海封印阵前。
他眨眼,落了一滴泪。
他分不清那红色的眼眸仍是天生魔息所染,还是这一回真情实意地为她落泪所致。
顷刻之间,她散作无数光点,推着他,一同沉进无边的瀛海底。
晶泪顺着眼角滴入海里,“林池鱼,我恨你!”
他轻轻拭去她眼角淌下的泪滴,低语,“我恨你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