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1 / 3)

雁南归 时酒月 2233 字 5天前

“张大那厮欠了我们那么多钱,如今人没了,谁来还我们的钱!”

“我家大郎把钱都拿去了赌坊,家中是一点钱都没有了,各位爷行行好,放过奴家吧。”

只见一妇人被几个凶神恶煞的汉子围在家门前,眼睛处裹了一圈白布,此时跪在地上,泪如雨下,苦苦哀求着众人。

“没钱?没关系,张大早想好这应对之法了,他借我们钱时,可早把你卖给了我们,如今我便是来收押的。”债主猥琐一笑,抓起妇人的胳膊往怀里拽。

妇人面露惊恐,拳脚并用在债主身上踢打。

债主面色阴沉,抬手在妇人脸上摔了一掌,嘴中吐出一口白沫在她身上,“贱妇,都被卖了还装什么清纯!”

妇人被打得眩晕倒地,头上系的白布也被打下,低头啜泣不已。

债主步步向前,抬脚欲踹那妇人。崔珩见状,骤将腰间的折扇拔出,径直砸向债主。

债主被折扇一砸,捂着头后仰,随后坐起身来,发现手心一片猩红,愤然骂道:“谁?给大爷我滚出来!”

二人自暗处走出,阿史那媗翻身下马向那妇人跑去,将她扶起靠在自己身上,忧道:“娘子,你可安好?”

那妇人转过头看向阿史那媗,阿史那媗膛目结舌,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只见妇人双眼处是两个骇然的黑洞,血肉模糊,眼眶周围布满不规则的褶皱。

妇人似意识到自己的不堪被外人所见忙将阿史那媗推开,俯身在地上摩挲着,口中囔囔道:“我的眼布呢?我的眼布去哪了?”

阿史那媗缓过神,看见不远处的白布,上面沾染了些泥泞。她从地上拾起来,拍净布面上的尘土,递还给妇人。

妇人抓起白布就往脸上带,动作粗鲁,白布上竟印染出些血迹,然妇人全然不顾。

另一边的崔珩亮出自己的鱼符,债主众人见是官府的人来,也不敢闹事。债主恶狠狠地看了眼妇人后,便带着人走了。

阿史那媗见妇人来回折腾也未将白布系好,便上前提议让自己帮她。妇人一听他们是官府的人,躲闪着阿史那媗伸过去的手。

此时,巷中传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不乏有金属碰撞的声音。

“何人在此闹事?”来人声音粗旷低沉,头戴兜鍪,腰间系蹀躞带。

“大理寺少卿。”崔珩嘴角淡淡含笑回应着。

“淮桉?你怎么在这?!”男子见是崔珩又惊又喜,步伐也变得轻快急促了不少。

“为公务而来,没想到会在此处遇见你。”

男子垂目拧眉,“是为张大那案吧?因为此案坊间百姓最近都不安定,我们执勤的人也为此有所增多。”

崔珩点头应是后转头向阿史那媗介绍道:“这位是陈郡谢家的五郎谢惟砚,淑和大长公主的嫡孙,现任金吾卫中郎将一职。”

“媗娘见过中郎将。”阿史那媗叉手行礼道好。

“我同淮桉自小一起长到大,还是头一遭见到他身边有女郎的身影。”谢惟砚奇道。

“长珏,她便是我先前同你说在洞内捡到的女郎,此次张大案件她也有所参与。”

谢惟砚听罢这才仔细打量了下阿史那媗,惊诧道:“我见过你,你不就是张大案的嫌犯吗?怎么你们如今一起……”

“长珏,此事稍后再议,如今重要的是找到张大案的真凶。”这时,众人将目光放到一旁默不作声的妇人身上。

妇人虽看不见,却似乎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忙不跌跪下。

“你便是死者张大的妻子郝氏吧?”崔珩问道。

“回官爷的话,是妾。”

“张大借钱去赌坊之事你可知晓?”

“奴家原先并不知,奴只知大郎常常夜半而归,今日债主来闹奴才知晓。”

“你可认得芙蓉这个人?”

“不,奴家不识得。”

……

崔珩问了许多,郝氏都答不知。崔珩眉头紧蹙道:“郝氏,你若有何知情之事都要告知于我们,这方能尽快还你家大朗公道。”

郝氏仍是摇头,“妾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阿史那媗见状,几步上前将郝氏扶起,回头对两人说道:“不如让我同这位娘子说罢,你们先出去等我。”

崔珩与阿史那媗对视一眼,便知其意,点点头回身自马上掏出一盒药膏递给她,随后便将谢惟砚拉着走出巷子。

*

“娘子,如今只有我了,你有什么想说的便同我说罢。”阿史那媗将郝氏扶入家中,为她倒了点水。

“奴家什么都不知,便是只有你,奴也是一样的回答。”郝氏仍然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阿史那媗叹了口气,伸手去摸郝氏的手,却被郝氏马上收回,她心中生疑。

“娘子,你我同为女子,我又如何不能懂你。不瞒您说,我不是官府的人,我也是一名嫌犯。”

郝氏转过头来像透过白布看阿史那媗,抿唇不语。

“昨夜我去酒肆遇见了你家大朗,他举止轻浮,意图对我行不轨之事,我气急扭了他的手。官府得知此事疑是我杀了张大,对我满城搜索,最终我因故意伤人被判四十杖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