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郎君低着长睫发丝笼住那张禁欲的脸眼睑耳垂喷涌潮.红。
偏过头着恼又无奈何地轻轻看她一眼。
瞧得她弯了月牙眼捂住唇露出得逞的笑意。
山水之间长大的姑娘聪慧灵秀如何学不会那是非方圆一字一句。
故作懵懂故作笨拙不过是想无竭尽地拿走他的温柔和耐心罢了。
谁能想到他的温柔和耐心也有耗尽的那一天。
思绪回归望着眼前容貌如昨的男子不甘就像浸了毒的藤蔓紧缠着心脏生长窒息到快要不能呼吸:
“能解开的叫什么情蛊。怎不叫你中得深一些再深一些?纵是假的一辈子到头也就真了不是么。”
如果她真的会下蛊就好了芊芊忍不住想她一定会给他下足世间最厉害最无解的情蛊。
她从情窦初开就喜欢他这么多年只喜欢他一个。
那么那么的喜欢喜欢得整颗心脏都在发疼。
只是这样自私的喜欢这样不知所谓的冒犯会叫他恶心吧。
别开眼轻轻吐出口气才不至于让胸口的涩意流出眼眶。
“你来就是为了跟朕说这个?”
他蹙眉话语间淡淡的讥嘲。
芊芊知道自己这样
单方面地劝阻,多半是行不通的。
他不是从前对她百依百顺的谢苍奴,再不会为她轻易改变任何决定。
可是性命攸关,她不能让谢不归下达屠杀佛寺的指令,殃及池鱼。
迎着男人冷淡的逼视,她再一次鼓起勇气,说:
“陛下,何不听我一言。陛下同郑娘子,既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之间的情意便胜过旁人许多。不若徐徐图之。”
看了屏风一眼,确定那边不会听到,压低声音说:
“正所谓,欲擒故纵。陛下逼得越紧,只会将郑娘子越推越远。”
“戚妃这一席话,倒像是那惯弄风月的高手。”
男人行至案前,挽袖,执笔蘸了浓墨。
象牙白的笔杆在他手中,竟也稍逊颜色,手指修长,如瓷如玉。
悬腕提笔,落下一字。
她听出他不屑的暗讽,心中一刺。她待他从来是一腔赤忱,所行之事,全凭真心,何曾用过半分奇技淫巧?
可他不信,她也不必为自己分辨,只轻轻地叹出一口气。嗅着那缕若有似无的薄荷香,好声好气同他说:
“陛下,我也是女子。”
谢不归顿笔,抬头,他比她高出很多,自能将她全貌纳入眼底。
率先落入视线的是一截颈,苍白纤细到一手可握,颈间挂着纯银的长命锁项圈,显得肌肤光滑细腻。她垂着脸,半张脸都藏在阴影里。
她眼皮很薄,不抬眼时能清晰看见眼皮上扇形的褶,有些清冷味道。
下面的卧蚕又让她在笑起来的时候显得很有灵气和亲和力,现在眼尾泛红,睫毛上也有晶莹湿润的水迹。
极温顺的,像家养的雀。
头顶,许久没有他的回应,整个人被那压迫感很强的视线笼罩着。
她抿了抿干燥的唇,侧目往他的侧脸看去,声线轻柔:
“臣妾是女子,自然懂郑娘子想要什么。陛下步步紧逼,甚至杀害无辜之人,只会令你俩关系恶化,走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他突然搁笔,墨点飞溅,在圣旨上晕开,一眼看去,只觉不洁,他沉默片刻。
“这些话,任何人都可以说,唯独你,不行。”他声音很沉地命令着,“来人,送戚妃回宫。”
男人长身玉立有种冷寂感侧脸清隽眉头深深地敛着心情看起来变得很糟糕。
芊芊怔然长长叹出一口气。
竟这样生气。
原来就连她提到郑兰漪和他的过去也会生气。
这一趟或许她不该来的来了也是无用功。可是又不得不来。
他这样生气的缘由她能猜到。
曾经那样要好的两个人因为她形同陌路关系恶劣得连陌生人都不如。
她这个罪魁祸首却好端端站在这里甚至腆着脸当和事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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