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刘彻忽然干笑出声,自嘲道:“看来匈奴来犯,只有常年窝在长安的朕急,地方郡守都挺悠闲嘛。”
“朕来的太急,以至于显得他们来的太慢。”
“呵呵。”
皇帝笑容收敛,语气淡淡,“这倒是朕的不对了……”
……
长安城,未央宫。
自从皇帝御驾亲征后,太子每日辰时初刻入未央宫,无论有没有政务,都待至宫门落锁前一刻才离开。
期间大将军、丞相、御史大夫三人轮流入宫值守。
此次太子监国,与上次完全不同,上一次皇帝是东巡,这一次却是御驾亲征!
说句大不敬的话。
战场上刀剑无眼,一旦天子有个闪失,长安得有准备,或许这是杞人忧天,但必要的措施不能少。
事关江山社稷,太子不这么做,公卿们也会要求他这么做。
“军报!军报!”
临近傍晚,宣室殿外响起高呼声,正在殿内议事的君臣精神一震,齐齐朝外看去。
“朔方军报!”魏小公公不知跟谁学的,拉着个嗓子,一路跑、一路喊,进了大殿还想来个滑跪。“行了,拿来!”
刘据哪有时间看他表演,虽说一天天尽在心里腹诽自己老爹,可事到临头,刘据还是不想落个英年丧父的下场。
“殿下过目。”
三两步跨下御阶,拿到军报,展开一看……
嘶!
刘据吸了口凉气,脸上表情甚是怪异,他这神色一出,可把周围盯着他的大臣吓了一跳。
卫青惊道:“殿下,北方如何?”
公孙贺疑道:“可是出了岔子?”
东方朔……东方朔尚未开口,刘据就把军报递给众人,舅舅卫青接过查看时,刘据脸上怪异神情又现,叹道:
“父皇一拳打在了空气上啊。”
没过多久,殿内公卿看完了军报,最后传到东方朔手上时,他诧异道:“匈奴不是有深入腹地的趋势吗,怎么撤离的这般快?”
闻言。
卫青面露思索,“多半是障眼法。”
其他几位大臣交换一个眼神,紧绷多日的神经都有些舒缓,不管是不是障眼法,匈奴退走、前线无恙的消息,总是好的。
这时,时刻关注动向的丞相、御史大夫等人也收到消息,匆匆赶至宣室殿。
知晓朔方状况后,与前几位相同,都是长松口气。
“也罢也罢。”
丞相石庆杵了杵手杖:“匈奴提前退走也有提前退走的好处,北方自有陛下定夺,我等坐稳朝堂即可。”
他看向刘据,“既然陛下传信要视察边防,一时半会儿就回不了长安,前些日子积攒的政务,殿下酌情处理吧。”
长安君臣以为此次皇帝能很快回京,毕竟匈奴打进家门,皇帝亲征迎敌,真要开打也就是一哆嗦的事儿。
基于此。
有些不太紧急的政务,之前能拖也就拖着。
可现在皇帝传信来,要从河套地区一路巡视回关中,走走停停,反而得耽误更多时间。
丞相的话在理,此刻一众公卿又来都来了,几件比较重要的事也就顺势处理了。
“父皇离京前对赵过三人是何安排?”刘据朝左侧梁柱后的一人问道。
伏案持笔的司马迁闻言,拱手一礼,“回殿下,陛下在宴席上允诺会给登科前三名授官,具体品阶倒未明说。”
“恩……”
刘据沉吟一声,转头看向其他几位,“诸公是何意见?”
卫青闭口不言,石庆似在考虑,桑弘羊建议道:“赵过可在司农府任大司农史。”
王温舒接道:“丙吉可来廷尉府任一奏曹掾。”
韩说也开口:“刘德可在宗正寺担任宗正员吏。”
大家都很给科举前三名面子,确切来讲,是给受了天子宴请的三人面子!
不过。
刘据依然不满意,因为他们报出来的官职,没有一个超过六百石,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忽然看向一旁的卜式:
“御史大夫,你有什么意见?”
卜式闻言一愣,桑弘羊等人也微微错愕,殿下怎么特地问御史大夫?
他们没有疑惑太久。
因为极其善于审时度势的卜式,早就看透陛下对科举的重视,所以当下太子一问,他立刻品出味道。
尽管心里不太情愿给太子搭台,但周围同僚灼灼目光盯来,卜式也只好捏着鼻子道:
“臣以为首次科举选士,选出的又多是俊才,可适当多给一些培养的机会。”
呐。
这话一说,在场公卿又不是傻子,立马领会太子的意思。
桑弘羊三人互视一眼,并未思虑太久,顺势应着御史大夫的话头说了下去,确实得多给年轻人一些机会嘛。
就这般。
赵过任大司农部丞,丙吉任廷尉正,刘德任内官长,都达到了比千石的品阶,很好,刘据满意了。
点头之余,他又朝大司农桑弘羊吩咐道:“让赵过尽快试验他的代田法,先在离宫的农田里推行。”
“是。”桑弘羊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