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今天的印象,我只会觉得这人很和善,很好相处,见多识广,修为扎实,想来跟脚一定深厚,可以为友,不好为敌。”龙孙如此说道。
“那算上以前的印象呢?”龟丞没有显露声色,依然只是平淡的问道。
“可怕。”龙孙眨了眨眼睛,伸手捂住额头,往后一靠:“杀了燕阁的杀手,杀了你家金鳌,又屠戮百神,还在沧州外城杀了好几千人,把之前那些势力的头头绑在一起,让纤夫和力工们活活把他们打死,不准反抗。”
“每一条说出来,都知道此人不是什么善茬,但他在我这里,一点凶性都没露出来,甚至半点杀意都没有,而且他看那些鲛姬蚌女的时候,眼神清明,真的半点想要拿走的意思都没有,此人城府之深,恐怕赶得上龟丞相你了。”龙孙如此说道。
龟丞相马上低头:“王孙说笑了,我大鳌一族世代侍奉龙君,白山江流淌这么多年从未有过二心,哪有什么城府可言。”
“不是点你,只是形容而已,金鳌的事情我知道,放在我身上肯定是忍不了的。”龙孙如此说道。
金鳌乃是稀罕的返祖血脉,龟丞特地帮他求来了距离沧州都城很近的清水河当河伯,嘱咐他小心行事,不要招惹凡人,也不要回白山江龙宫里面去。
这都为了让他避祸。
这一切都是为了让金鳌成长起来,一旦金鳌突破精关,肉身成就大妖,那么白山江大鳌一族的前途可就不止是侍奉龙君了。
但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
金鳌在老鳌的运作之下,躲过了龙宫内部的倾轧,没有被沧州的世家们弄死,却被一个路过的高见给砍了脑袋。
或许真是天命如此吧。
龙孙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说回高见,有道云:荆磎之珠,夜光之璧,荐之侯王,必藏之于玉匣,缄之于盒中,不以示人,越是喜欢显摆,祸事就越多,有时候一件小事,出门就变了性质,世人传言,皆以小成大,以非为是,传弥广而理逾乖,名弥假而实逾反,则回犬似人,转白成黑矣,指犬似人,转白成黑的例子,茫茫多矣。”
“外界传闻的高见,和我们亲眼所见的高见有冲突很正常,我也不敢确定此人到底是个什么秉性,且看看再说,他这次来拜访白山江已经是胆子很大了,如果换成平常人,是绝不敢来的,可他居然来了,说明他一定有什么目的。”
“观察他的目的,如果对白山江有害,就让他死在回去的路上,如果对白山江无害的话,金鳌已死,何必还要把自己搭进去呢?”龙孙如此说道。
“多谢王孙。”大鳌点了点头,但并没有其他动作。
“不必谢我,这件事你就别过问了,等他目的暴露之后,如果有问题,那时候,就请龟丞出手吧。”龙孙说道。
龟丞再度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他差不多已经预料到这个结果了。
但他也只能接受。
如果没有白山江水族做靠山,他并不觉得自己能扛得住高见背后的报复。
高见所展示出来的见识,举止,还有底气,都暗示着他的来历绝不简单,想要扛住高见死后的报复和调查,那么只能依靠白山江水族。
老者气短,乌龟擅忍。
那老龟,自然是气短又擅忍。
哪怕是这种事,他也忍得住。
就看高见到底是想干什么了。
只要高见有半点破绽,那乌龟咬人也是很痛的。
与此同时,在高见这边。
高见已经离开了龙宫,毕竟他没有理由在龙宫多待。
这个时间点,他也知道自己肯定会被白山江水族监视,而且多半是由那只老乌龟亲自来看,但以自己的修为,很难发现。
对方毕竟是五境。
但已经足够了。
就这么进去走了一圈,参加了一场宴会,高见已经察觉到了白山江水族的底蕴之深厚,行事之残暴了。
“那些舞姬都是一境起步,而且看起来修行的还不是常规意义上的修行法……整个妖修行出来,都只是为了跳舞而已,这可真是……”高见心中暗道,摇了摇头。
根据他的见识,他已经推断出来了情况,此事在玄化通门大道歌之中亦有记载。
修行是为了什么?
当然不可能只是为了战斗,修行实际上,对几乎所有事情都有提升,这本质上是另一条科技树。
不同的修行法,不同的术法,不同的武艺,能达到不同的效果,包括但不限于八珍食楼那样的厨师,以及那些舞姬和歌姬。
还有一些画风比较正常的,譬如炼师,丹师。
炼师和丹师,其实也分许多品类,炼铠甲的不一定会造剑,学模铸的不一定会打铁,专精疗伤药的,炼制增加修为的丹药可能就不太熟练,大家各有专精。
因为,修行法本身就是有倾向的,你是怎样的修行法,开启的窍穴顺序和位置不同,会影响你的根基,导致你和不同的术法产生不同的契合度。
就像是白平修行一口清气,他对于毒功或者煞气之类的法门,就肯定难以修成结果出来,这和他的修行法相悖。
修行法,一般都是配合术法使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