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瓶塞嗅了一下,便走了过来,将瓷瓶交给了秦老头,道:“这药虽能治你的顽疾,但对身体的损伤可也不小。能少吃就少吃。量把握的好,你这老狗,还能再喘十年的气儿。”
商象语一口一个老狗地叫着秦老头,但秦老头似乎毫不生气,脸上还不停地嘻嘻笑着。
秦老头接过瓷瓶,打开瓶塞,放在鼻尖嗅了一下,脸上立刻露出了迷醉的神情。
那一嗅之下,秦老头的眼神中甚至涌出了浓郁的贪婪,他塞进了瓶塞,将自己的贪欲压了下去,说道:“我来也不光是拿药的。给你送了一个药童过来!”
“药童?!”
商象语捏起地上的死透了的赤蛇,正从石窗的洞口,扔了出去,听了秦老头的话,陡然扭头,看向着段融。
段融面色黧黑,模样憨厚。
商象语将其上下打量了一番。
秦老头道:“段融,还不见过商药师?”
段融抱拳恭声道:“段融见过商师!”
商象语看着秦老头,随口问道:“他认出的是哪一株?”
商象语留在秦老头那三株药草,嘱咐过他,认出其中一株,就可以送来给他做药童。
秦老头道:“三株都认出了。”
商象语眼色变了一下,又瞥了段融一眼。秦老头道:“这小子说那三株都是毒草。”
商象语笑了一下,道:“我方才给你的那瓶也是毒药,但能治病!”
商象语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治病的时候就是药材,杀人的时候就是毒草!草木无性,操之在人罢了!”
秦老头听了商象语的话,只站在那里一阵愣神。
商象语看秦老头那样子,心头叹气。他怎么跟这老头说起这些话来,这不是对牛弹琴吗?
“老秦头,你去吧。这小子先留我这儿,用得了,我就留下。用不了我会赶他走的。”
“唉,好。”秦老头答应着。“商药师,那我先走了。”
秦老头扭过头来,小声对段融说道:“没事的,商药师要是不留你,你就去下院找我,我重新给你安排去处。”
秦老头说着,便拍了下段融的肩膀,走了出去。
秦老头走后,商象语看着段融,问道:“怎么?你家里有人用毒?”
商象语给秦老头的那三株毒草,可都不是世间常见的毒物,能认出三株的,不是说没有,只怕是极少了的。
而这种人,一定是精研毒物之人。
以段融的年岁,唯一的解释,就是家学渊源。
段融道:“禀商师,我是跟一位游医学的。”
“游医?”
“那游医吃了官司,被关在大狱,险些打死,后来案子结了。他被扔在了街上,就剩下半条命了。我看其可怜,便将其背回家中,将养了半年方才大愈。”
“这半年间,那游医将其所学,倾囊相授。临走时,还留下了一本笔记给我。”
段融这个谎是临时扯得,但他自认为编的不错。半真半假的,最难以窥破。
但商象语听了却是冷笑了一声,道:“故事编的不错。但你把我放在秦老头那的三株毒草看小了。你以为一个游医,就能认全那三株毒草吗?”
段融脸色一变,道:“江湖多异士……”
段融说着,忽然住嘴了,因为他看到商象语脸色愤怒,目色如刀地盯着他。
段融目色一闪,道:“禀商师,那本笔记,我就带在身上。商师若不信,我可拿那笔记给商师一观。”
商象语眼皮跳了一下,道:“拿来我看。”
段融走了出去,在石洞门口的包袱里,翻出了一本笔记来。
沈平的三本笔记,是按他精研毒物,由浅入深的时间次序来的,段融带来的,就是最后一本,里面记录了沈平攀爬毒道巅峰的心路。
段融将这一本笔记随身带来,是因为这笔记里,最后的几页内容,他一直未能彻底理解。
段融拿着这本笔记,走回了石室,双手捧着,躬身在商象语身前。
商象语脸色依旧难看,伸手拿了笔记,兀自翻开,只见泛黄的扉页上,笔迹凌乱地写着一句话:毒道之不传也,久矣。
商象语目色一变,浑身一冷,眼神中原本的轻蔑神色,尽数消退。
他神色郑重地翻开笔记,竟一页一页地看了下去……
商象语这一看,竟越看越心惊!竟入了一种心流的忘我状态!
待他陡然转醒时,已经是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
他看着段融神色已经缓和了下来。
此笔记已经足以证明段融所言不假,看来是他猜疑心过重了!
商象语看着手中的笔记,道:“这游医倒是位落拓江湖的异人。心有大志啊!毒道之不传也,久矣!他妈的,老子还不敢说这种大话呢!”
商象语道:“段小子,你这本笔记,留在我这几日,我想仔细看看。可否?”
商象语是商量的语气。
段融道:“这笔记在我的手里是明珠投暗了。商师能看,才算是应了那传我此道的先生的心志了。”
段融此话,也不全是场面话。沈平笔记的最后几页,的确是难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