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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进屋,往里头走,又是一番眼花缭乱,脚上踩得是如云的锦毡,上头绣着各色飞禽走兽,或跑或坐,或跃或停,形形色色各不相同,往前看,便是林林总总各式奇珍异宝,在十二连枝铜灯的照耀下,幽幽地发着晃眼的光,让人不可逼视。
侍女示意聂妩停在外间,便又领着裴明绘绕过蓝田玉的屏风到了里间。
里间虽不比外间华贵逼人,却也将所有华贵内敛起来,一些美丽的花草装饰其间,加上燎炉的暖意,融融好似春天。
一位美艳的贵妇人斜倚在软榻之上,虽然她业已四十余岁了,但却依旧美丽,皮肤依旧那样紧致,一袭纱袍披在身上,正好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形,纤细犹如削葱根的手指执着一把绢面扇子,上头绣着一只白色的雀鸟,栩栩如生,失神之时看去,仿佛能够听到它的啁啾声。
贵妇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扇子,轻轻地撩起眼皮,把目光放在了裴明绘身上,红唇勾起一丝笑来,声音慵懒,“来了,你哥哥近来可好?”
“回长公主,长兄近日休沐在家,闻妾前来拜谒长公主殿下,便托妾问长公主安呢。”
裴明绘捧着锦盒,笑着走到长公主近前。
听得裴明绘如此说,丹阳长公主的笑意不由更加灿烂了些,在侍女的搀扶之下,她懒懒地从榻上坐了起来,挥退替自己整饬衣物的侍女,笑道,“哦,裴大人可真是有心了。说罢,所来为何。”
眼见丹阳长公主来了几分兴致,裴明绘方才呈上锦盒,轻轻一按盒子上金色旋钮,盒盖一下就打开来,顿时珠光耀目,满堂生辉。
“请长公主过目。”
就算长公主见多识广,也不免为匣中宝所吸引,含笑手下礼物之后,便问道,“你有心了。”
“说罢,什么事。”
长公主自然也明白无利不起早的道理,遂直接了当地问道。
“原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最近长安不安生,有些人就借此打上了明月坊的主意,妾实在心里不安,特来寻长公主的庇护。”
丹阳长公主闻言,偏过头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点子小事,你自去寻你哥哥去,哪里还有大费周章来找本公主。”
“长公主有所不知。”裴明绘装出一副愁苦的模样,“虽说妾的哥哥位居高位,却也有许多掣肘的地方,况且,最近几日风向不对,哥哥的话,怕也是不顶用了。妾也是实在没了办法,便只能来长公主殿下了。”
“毕竟只需长公主一句话,他们就会安分了。”
“你倒是个好妹妹,知道心疼哥哥。”
丹阳长公主笑了起来,将绢面团扇按下,一双雍容的凤眸里满是探究之意。
“本公主听说,前几日你哥哥同丞相发生了争执,听说是为了抢一个人,你可知道是谁?”
面对丹阳长公主这番话,裴明绘咽了咽口水,遂谨慎地回答道,“这件事,妾也有听哥哥说起过,应该是温家的小公子。”
“温家小公子……”丹阳长公主微微扬起下颌来,露出优雅的脖颈来,“原来是温珩啊,他竟还活着呢。”
“能在裴瑛手底下活着,倒也有几分本事。”
裴明绘深谙长公主脾性,见她已然松了口,便乘胜追击:“虽说明月坊是妾自家,只是关涉到西域之行,妾得长公主引荐,才得此机遇让裴家丝绢出国门而入西域。长公主的恩德,妾时刻铭记在心而丝毫不敢有所遗忘。”
“但如今有人心思不正,几次为难妾与裴家,甚至明月坊的产业也受到了损害。若是在这般下去,怕是西域之行要遭殃了。”
“听哥哥虽未明说,但妾斗胆猜测,正是这个温珩,因着与妾的哥哥结了仇怨,便也连带着将怒气撒在了明月坊上。恐怕上次明月坊失火之火,泰半也是他的手段。”
“天下谁人不知,明月坊冠着皇家之名,公主之恩。那温珩就算与妾的哥哥两相斗争,他也该看在长公主的面上,不与明月坊为难才是。”
“可见,这温珩胆大包天,藐视天恩。妾斗胆,请长公主的旨意,将温珩拿下问罪,以正皇家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