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会客厅里一片死寂,赛管家被这番话震住了。
这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女孩身上,有着极其强大、具有压迫感的气势。
被她那双蓝如大海的眼眸注视着,赛管家只觉得他双腿发软,背后竟是出了一身冷汗。
他终究是败下阵来,将头颅垂下,语气也恭敬了不少:“我会将您的意思转告给少家主和夫人,还请您能赏脸在万塔国多留两日。”
夜挽澜:“好说。”
赛管家匆匆离开了,几乎是连滚带爬。
“啧,这群人啊,恃强凌弱。”项乐风摇了摇头,“果然如我老祖宗所讲,面对有些人,讲道理讲不通,得用拳头说话。”
夜挽澜眉梢一挑:“你的哪位老祖宗?”
“当然是永宁公主了。”项乐风双手合十,对着天恭敬地拜了拜,“她老人家有一句名言,我记忆犹新,一直奉为座右铭。”
薛教授也很好奇:“什么名言,史书上有吗?”
“史书上没有,只有我们项家人知道。”项乐风晃了晃手指,“是当时对敌的时候说的——‘不服,那就打到他服’。”
夜挽澜:“……”
她有说过这样的话?
可能……有吧?
夜挽澜沉思,不过倒是挺符合她的性格。
晏听风抬手给自己还有夜挽澜续了一杯茶,而后抬眼笑:“确实是你们老祖宗会说的话。”
“你少来,你又没看过我们项家的内史,说得你好像见过我家老祖宗一样。”项乐风微哼了一声,“我还是要强调一次,永宁公主是我的老祖宗,你就嫉妒吧!”
夜挽澜叹气,慢慢地喝茶。
她不是很想承认这是她的后辈。
**
这边,赛管家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赛家,并将夜挽澜的话悉数转告。
“简直是放肆!”赛夫人几乎是怒发冲冠,“让我向她三跪九叩,她想都别想!”
赛管家擦了擦汗,不敢言语。
“赛夫人。”赛修亚垂眸看她,语调又平又淡,“为了爷爷的康健和赛家的未来,这点牺牲,您应该可以办到吧?”
赛夫人瞬间白了脸,她想要拒绝,但根本不可能,毕竟赛家的大权还是在赛修亚的手中。
“是。”赛夫人几乎咬碎了后槽牙,她放低了声音,“我这就去沐浴焚香。”
赛修亚侧头:“等赛夫人沐浴焚香完毕后,我亲自去请夜小姐过来。”
眼下,夜挽澜是他们赛家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赛夫人整整沐浴了七遍,才达到了合格线。
等她焚香完毕,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赛修亚却没有让她休息片刻,立即去酒店请了夜挽澜一行人过来。
“一会儿要三跪九叩了是吧?”项乐风跃跃欲试,“让我来喊口令,这种事情我最熟悉了”
赛修亚愣了下:“这位是——”
项乐风拍了拍胸脯:“神州项家,项乐风。”
项!
赛修亚的神情凝重了起来。
“项”这个姓,那可是宁朝皇室的姓。
纵然皇朝覆灭,可项家依然有着极其强大的底蕴,三百年后依然是云京当之无愧的第一家族。
但——
能让一个项家的人屈居于后,这位夜小姐的身份又到底是什么?
神州似乎并没有“夜”这个大姓。
难道,还有他也不知道的隐世家族?
赛修亚在心中对夜挽澜的敬畏又多了一层。
“那就麻烦项公子了。”赛修亚抬手,“请诸位这边来。”
大厅内,赛夫人也换上了繁复的礼服,十分隆重,只有在接待顶级贵客的时候才会穿。
她脸色并不好看,看向夜挽澜的目光中带着怨毒之色。
“准备好了是吧?”项乐风清了清嗓子,高声道,“一跪。”
众目睽睽之下,赛夫人神情僵硬地跪了下来,脸憋得通红。
“一叩首——”
“二叩首——”
“三叩首。”
如此反复了整整三次,三跪九叩礼才完成。
“可以了。”夜挽澜颔首微笑,“看来赛夫人说喜欢三百年前的神州绝非空话,你很了解你们当时进贡的程序,礼节也十分标准,我很满意。”
赛夫人的脸色青了,又由青转红,一半是气的,一半是因为屈辱。
她想说什么,但去接收到了赛修亚警告的目光,又将所有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夜挽澜偏过头,对晏听风道:“麻烦,一会儿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晏听风轻轻眨了下眼:“夜小姐这么信我?”
夜挽澜抬头,对上他探究的视线:“我不可以信你么?”
几秒钟的对视,像是已经经过了一场激烈的对决。
“当然可以。”晏听风蓦地笑了,眼神缱绻,声音也温柔下来,“我不会让你受伤。”
病房的门被关上,所有护工也都撤了出去。
赛修亚虽然紧张,但也只能站在外面等。
赛夫人则是因为熬了一整个通宵,身心又遭受到了屈辱,力竭昏死,被佣人带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