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毫无预兆地捏起他的下巴,声音含着恶劣的笑意:“考虑的如何了?”
整个室内回荡着这句话,再也听不到任何旁的声音。
而后他觉得自己似乎张口说了什么,便听一声嗤笑,细长的指甲划过脸颊,带起微弱的痛。
许久,黑暗中响起一声轻笑:“放了你?那怎么行,我还没让你爱上我呢。”
“夫君。”
话音重重落地,一瞬间,他看清了那张脸,无比的熟悉,下一秒,他的瞳孔骤然放大。
他想起来了。
她是……沐夕晚。
昏暗的房间内,季淮安猛然睁眼,浑身内力乱成一锅粥,他捂着胸口,奋力地呼吸着,心脏好似快要跳出来。
剧烈的疼痛感仿佛跨越时空,跟随到此,几息后方才消失的无影无踪。
腰上的禁锢感却依旧在,他一时竟分不清现实梦境,忐忑地缓缓垂下眼,便看到一截洁白的小臂,正攀在他腰间。
他蓦地回头,发现有人贴在他脊背上,心中先是一惊,而后总算回过神来。
原是做了梦,当下应是梦醒了。
平复片刻,他庆幸般地松了口气。
屋内烛火已燃尽,他借着月光,低头看去,慢慢看清了那张掩在麻花辫下的面孔。
果然是她。
今日在藤妖洞内时,他便猜了个大概,凡人之躯,寻救符,女子衣裙,本姑娘,这些撞到一起便只能是她了。
方才梦境中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如今再看到这张脸,心底不由生出一种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是厌恶吗?似乎不是。
他本也不该厌恶她,她又未做错什么。
先前,他自认为和她已两清,将一切安排好便可不闻不问,从此置身事外,实则是因不愿面对。
内心深处尚且存着愧疚与一丝怨气,始终不得疏解,才至心境蒙尘,道心不稳,但凡接触她便会做些荒诞的梦。
如今看来,万不可再逃避。
那晚,从始至终被幻妖迷惑的只有他一人,而她一介凡人,毫无反抗之力,误入深渊,分明才是最无助的。
此事生在凡间,便该以凡间的方式解决,他不仅要娶她,还应对她好。
即便无情也应有心才是,他竟险些忘了母亲昔日的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