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嘴上还在负隅顽抗：“说的好像你很关心似的。”

沈里这个人没什么别的特长，但在得寸进尺方面却是一绝。在意识到闻时颂的气势有轻微的松动后，他便立刻展开了直球式的乘胜追击：“我关心啊，我当然关心。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欸。”

虽然在春华和秋实的口中，小时候的闻小殿下大多扮演的都是一个阴郁蘑菇的角色，一个漂亮的毒蘑菇，只不远不近的看着，从不靠近。

“我今天去看了阿婆，”沈里真诚注视，“我真的希望你们都能健健康康的。”

提起力排众议，几乎算是一手促成了他这个嫡次子继任太子之位的皇祖母，闻时颂也终于开始学会说人话了：“皇祖母怎么样？”

闻时颂也是想去看太后的，但他的身形太像他已逝的皇兄，容貌又与母后像了七分，在皇祖母犯糊涂的时候根本不能靠近，那容易刺激她本就脆弱的大脑，让她想起来她在意的人已经接二连三的离开了她。

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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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实话实说：“阿婆不太好。”

“御医都是干什么吃的？！”

沈里在心里吐槽，你下一句是不是要说，治不好太后，就让整个太医院陪葬啊？拜托你们这些皇帝太子，能不能不要对太医的生死有这么强的占有欲啊？当然，沈里并没有这么说，只是暗示：“身病易治，心病难医。”

后面的话题也就自然而然了，都不需要沈里提清河公主，闻时颂就自己先想到了。

也很难不联想到，太后在上了年纪之后，就渐渐有了这时不时犯糊涂的头疾，谁也不能肯定她下一次卒中之后，还能不能再醒来，亦或者还能记得多少。

事实上，大多数时候，太后忘了前尘反而是一件好事。那让因为忧思过重而日渐消瘦的她开始放下心中郁解，变得能吃能喝，没心没肺，整个人都丰腴了不少。

御医说，太后的心变得很小，在忘记了烦恼的同时，也只能装下很少很少的人。

有时候她甚至连皇帝都不记得了，直言一看见皇帝那张老脸就堵心。之前有次她就差点没认出来这是她的儿子，只觉得安康等人在骗她，明明她的虫儿是那样的英俊帅气，这个老咸菜梆子，怎么可能是她的儿子呢？

等好不容易意识到这真的是她辛苦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儿子之后，太后那叫一个难受啊。

她也说不上来为何难受，大概就是不想看到这么丑的儿子吧，老太太一辈子爱美，就喜欢和长得漂亮的人说话。

总之，太后现下能够记住的，都是对她来说极为重要的人。好比亲如母女的皇后，爱重异常的长孙，以及……

她盼了数年不得一见的女儿。

虽然皇帝下了封口令，不允许任何对外宣言太后此次糊涂的原因，但闻时颂也能猜的出来，肯定是他清河姑母杀夫的事情瞒不住了。

“皇祖母提姑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