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放的满框药,她一时有些诧异。如果她记得没错,上次她来的时候,这里并没有这些。
江沅芷顺着季十鸢的目光看过去,解释道:“最近睡不太好,所以会吃点褪黑素。”
因为那条恐吓信息,她把家里所有灯大亮都于事无补。依旧睡不着。
季十鸢点头,像是找到了共同之处,开口道:
“我家里也有很多药。我生病不喜欢去医院。”
缘于对梁轻月那些话的耿耿于怀,江沅芷几乎是下意识回:
“你生病不是有人陪着去医院打吊针。”
橘子的甘甜在口腔味蕾回荡,江沅芷神情忽地一愣,这话,太像亲昵关系之间的吃醋抱怨,已然越了界。
江沅芷心跳快了几分,急着解释道:“不是,我听梁轻月说的。”
她没注意到,橘子嫩肉有一小粒落在她潋滟殷红的嘴唇。
季十鸢就这么看着她。江沅芷家的灯光是偏暖色点,她的五官在灯光映衬下异常柔和,线条流畅。那双园眼浮动这碎光,唇色不染而红。
可偏偏,那小粒果肉,就是怎么也落不下去。
江沅芷还在说话,随着她的动作,隐约能看见露出的一小节锁骨,纤瘦白皙,“是在天台,梁轻月说的,她说她陪你去打过针——”
话音在唇瓣被微凉触上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江沅芷就这么看着季十鸢凑近,用修长骨感的手指擦拭了自己的唇瓣。
微凉的指腹,深邃勾人的狐狸眼透着精明的味道,而后,她听见她问:
“怎么突然聊起我?”
也许不到一秒,季十鸢便撤开,“刚沾上了果肉。”
江沅芷愣了一瞬,紧接着,心底好似有一块石子落入平静的湖面,泛起涟漪,热息也不断攀升。
抬眸,江沅芷对上了季十鸢那双凌厉深邃的狐狸眼。
她在天台上曾问季十鸢是否相信宿命。
她是理想主义者,也期待一切浪漫的因缘际会。
过界,是心心念念的项链被找到。
过界,是二楼被安好的声控灯。
过界,是刚刚那一刻,季十鸢伸出的手。
脑海中的弦忽地断了,江沅芷倾身向前,与季十鸢相距不过鼻息,她弯了弯眼眸,尾音勾起一个弧度,声音很软,也有些媚:
“你猜?
暖色灯光下,季十鸢能看见江沅芷明亮的眼眸和映在她瞳孔的那一抹弯月般的碎影。江沅芷离她很近,那股沁人心脾的玫瑰花清香,或者撩人的躁意,朝她碾碎了扑鼻而来。
其实这一刻,季十鸢觉得,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她还没有动作,眼前之人忽地又凑近了几分。
季十鸢的影子遮盖住江沅芷瘦瘦小小的身影,江沅芷能看清季十鸢根根分明的睫毛和那双勾人的狐狸眼中倒映的小小自己。
她很郑重认真,那双眸子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清凌凌的。她的语气很轻,音调很软,有一瞬间季十鸢听成了撒娇,她说:
“当然是因为——”
“我想了解你。”
—
几乎是同一时刻,季十鸢手机里有接二连三的消息弹出:
【陈悦之:!!!】
【陈悦之:!!!】
【陈悦之:我今天不是在选江沅芷拍的那组照片嘛,有制片是你们季氏之前模特专栏的,你猜她说什么?!她说觉得江沅芷很眼熟。而后她就真的从手机里翻出了一张图!是江沅芷高中时期拍摄的图!】
【陈悦之:你猜在哪个公司?!】
像是戏剧都要等到高潮才揭幕,陈悦之又砸下一句话:
【在季氏,三年前!】
【特摄还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