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却听后面传来喧闹声。
是李松和魏波几人,他们勾肩搭背从大堂里走出来。
“江屹那孙子不知好歹,还真敢端着架子跟我说话,啊?”魏波席间心情不好喝了许多闷酒,这会儿大着舌头发泄不满,“怎么,手里盘了几个项目就当自己是人上人了?我魏家虽没江家势大,那好歹我也是家里独子,他个来路不明的野.种算什么?敢骑到我头上,皮痒是不是?当、当初我若打断他一只手,如今他也不敢这么嘚瑟。”
“是啊,李松你今天真不仗义,”小跟班附和道,“我们魏哥什么身份,怎么还要去跟那小子说好话!”
“好了好了,”李松扛着魏波,安抚,“我知道你今天受了委屈,抱怨归抱怨,但还是小点儿声,让别人听去咱今晚不就白低头了吗,好歹江屹给了周总的电话,也不算亏。”
“一个电话就把你给打发了?”魏波嗤了声,“区区一个电话号码我找谁打听不到?他摆明了是在应付咱!真有心要帮爷,态度、资金、人脉,他给了吗?!不识好歹,浪费老子时间!”
餐厅外面人多嘴杂,李松捂住魏波的嘴,快步往前走,抬头就看见陈书言和楚徽宜。
“哟,你们还没走啊,”李松看着她俩,笑笑,“不好意思啊书言,今儿临时起意借了你的场子,下次我回请。两位要回去了吧?不如搭我们的顺风车?”
“不用了,”陈书言想也没想就拒绝,她看了眼神志不清的魏波,皱眉,“我们司机马上到,你们快走吧。”
李松哦哦两声,跟兄弟们转身往另一头去了。
“我真脑子被驴踢了才会答应这些臭烘烘的男人过来吃饭,”陈书言以手作扇呼吸新鲜空气,嘀咕,“看来这社交圈也不能太广,否则随便什么人都能叫到一堆,连跟别人攀交情都不会,演技拙劣得我脚趾扣地。”
楚徽宜望着喧嚣的车水马龙,想起方才江屹和他助理离开的背影,缓慢眨了一下睫,喃喃:“他们对江屹太不礼貌了。”
不是态度恭敬就能称之为礼貌,把曾经带给人的侮辱和嘲讽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为追求利益戴上甜言蜜语的面具,人走之后又原形毕露,真是一群自傲又无能的家伙。
陈书言闻言,歪着身子打量楚徽宜的神情,“不是你怎么还帮江屹说起话来了?”
“我没有,”楚徽宜睁大眼,组织了下语言,温声细语解释,“我没有帮谁说话,只是觉得李松和魏波做得不太对。”
做得不太对?
陈书言摸着下巴,思索道:“虽然李松他们伎俩的确令人发笑,但其实生意场上这些现象也都正常,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江屹他不也争名夺利?真用标准道德观评判,很多事很难说谁好谁坏...哎呀,管他们这些干嘛,咱过好自己的不就行了。”
正说着,黑色宾利打着左闪靠过来,陈书言拉着楚徽宜,小跑两步打开车门:“快快,你先进去,外面冷死了。”
夜晚的京市富丽繁华。
迈凯伦平稳行驶在公路上,路口经过红绿灯左转,缓缓进入别墅区。
车库里,江屹瞥见旁边车位停满了,便知今晚回来的不止他一人。
果然,到了一楼,电梯打开,他看见餐厅坐着的江衍景。
江衍景面朝客厅坐着,也是一眼便看见他。
“瞧瞧谁回来了?”江衍景缓缓勾起唇,擦擦手,望了眼墙上的钟,“这么晚才结束,看来你和远贸的王总相谈甚欢?”
江屹换鞋,没提被李松拉去的第二场。
“稀奇啊,平日不都住公寓么,今天怎么想着回家了?”江衍景站起身,端着咖啡杯,踱步到江屹身边,“我要是没记错,这是你回国后第一次来江宅。”
江屹抬头,对上这位同父异母兄长的目光。
江衍景虽年长两岁,但身高体格却已不似青春期时占据优势。他记得江屹第一天被带进江家时,自己俯视并抚摸着新弟弟的头,而如今弟弟已比他还高两公分。
但江衍景脸上的笑一如当年,温柔和煦,如沐春风。
江屹眸底漆黑一片,语气低冷寡淡,“父亲有事找我一趟。”
江衍景盯着他,微眯了下眼,转瞬即逝的。
他开口欲说什么,在厨房准备明日早餐的阿姨恰巧走了出来,“江总,桌上剩下的不吃了?——欸,小江总回来了啊。”
江屹视线挪开,低低嗯了声。
“不吃了,李姨,收拾了吧。”江衍景也回头,说了声。
“太太知道您要回来,亲自下的厨,这还没吃多少呢,”李姨一边收拾一边嘀咕,她想起什么,又扭头问,“小江总,您今晚住这边吗?住的话我去收拾房间。”
她说这话时其实捏了把汗,这位二少爷可能还不知道,他住过的房间如今早已变成了杂物间,其他空的客房也都没还没布置,若真要留下来——
“不用,我谈完事就走。”江屹说。
李姨松了口气,回头继续收拾餐桌。
江衍景侧倚着墙,注视着江屹,当两人的目光再次撞上,他静了两秒,露出谦和的笑。
“空闲的话回家多待几天吧,老是一个人住外面,父亲该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