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日后亲自去接,顺手再给武松塞了五十两白银。
武松推辞不受,林冲只说这是给表妹的赎身之资,武松只好收下。
武松将此事记在心中,跟大家寒暄几句,在唏嘘之中分手。
武松一走,林冲倒不好立即请辞。柴进雅兴正浓,邀约几人今日去东庄狩猎烤肉,林冲只得答应,且暂留一日再做计较。
林冲等人在柴进庄上滞留一日,第三日不得不辞别而去,柴进也知林冲当下窘迫,虽有万般不舍,也只得修书一封让林冲带走,顺带介绍一人前去入伙。
这人名叫石勇,原以赌博为生,因失手打死了人,前来投奔柴进。这石勇淡黄骨查脸,一双鲜眼,脸上没根髭髯,棱角分明,看起来就像驱鬼辟邪的石塑像 “石将军”,又因为他姓石,由此得了 “石将军” 的绰号。
在柴进引荐下,石勇与林冲等人一一拜见,又蒙柴进赠送马匹,与林冲等人一同拜别柴进,前去梁山。
柴进自又是一番殷切嘱咐,取了银钱赠送几人,依依惜别,一路送出三十余里,看着林冲几人打马离去,心中怅然若失,闷闷不乐返回庄上。
林冲几人打马前往山东,只因心中急切,一路上马不停蹄,两三日间便来到山东地界。
这一日炎热难当,几人于路上奔行半日,已是人饥马乏,转过一处山岭来,远远望见斜坡上十数间草屋,傍着溪边柳树上挑出个酒帘儿。
打马在前探路的石勇喜道:“哥哥,前面有个酒家,咱们且去吃一杯酒水解解乏如何。”
林冲几人奔到斜坡边看时,为头一株大树,四五个人抱不过来,上面缠着枯藤。
大树旁边,正立着一个酒店,门前窗槛边坐着一个妇人,露出绿纱衫儿来,头上黄烘烘的插着一头钗环,鬓边插着些野花。
这妇人见林冲几人来到门前,急忙起身迎接。她下面系一条鲜红生绢裙,搽一脸胭脂铅粉,敞开胸脯,露出桃红纱主腰,上面一色金钮。正扭动蠢笨腰肢,笑意盈盈道:“几位客官,歇脚了再去。本家有好酒好肉,要点心时,好大馒头。”
石勇看这妇人半露雪白胸脯,又联想起妇人口中说的好大馒头,把那眼睛直往妇人胸口来看。
林冲记忆上涌,知道此地就是大名鼎鼎的十字坡,眼前此人正是杀人卖肉的母夜叉孙二娘,他眼中怒意一闪而过,忍着性子道:“既有好酒好肉,尽管上来,大爷们少不了你的酒钱。”
妇人笑容可掬答应一声,转头入得屋去,托出一大桶酒来。放下几只大碗,切了两大盘肉,给林冲几人筛上酒,又去灶上取来一笼馒头。
林冲趁机低声道:“这家店有古怪,兄弟们小心。”
几人会意,暗暗留心。
林冲取一个馒头掰开看了,叫道:“酒家,你这馒头是人肉的,还是狗肉的?”
孙二娘闻言,先是一惊,随即笑嘻嘻道:“客官休要取笑,清平世界,朗朗乾坤,哪里有人肉的馒头,狗肉的滋味。我家馒头,纯是黄牛肉的。”
这时孙安也掰开一个馒头大呼道:“怎么有毛发,还是卷曲的?”
孙二娘心虚,探头一看,果见得有根弯曲头发缠绕在肉馅上,连忙赔礼道:“客官对不住,是小女子一时不小心,将自家头发掉进肉馅里了,这就给客官换一笼来。”
哪知她刚转身,縻貹也大叫起来:“店家,你这酒怎如此浑,不会喝翻了人吧?”
段景和石勇也鼓噪起来,帮腔造势。
孙二娘强忍怒意道:“我家这酒,越浑越好吃,客官不省得,不妨尝尝看。”
縻貹装作恍然道:“那就尝尝看。”说着喝了一口在嘴中品咂起来,然后连连点头道:“果然好酒。”
林冲几人闻言,也各自端起来就喝,个个口中品咂有声,都道不错。
孙二娘见几人都喝下了两碗,顿时笑颜如花道:“几位客人慢慢喝,我去给你们换新鲜馒头。”她转身来到屋内,跟早就等在屋里的几个男子使个眼色,其中一个掌柜模样的担忧道:“大姐,这几人一看就非等闲,必是江湖上有名的好汉,果真要下手吗?”
孙二娘呸了一声道:“什么狗屁英雄好汉,我说你是眼瞎了还是耳聋了,没见着那嘴上无毛的混球只盯着你老婆胸脯来看啊,还有那几个家伙,看似人模狗样,却只胡乱猜疑,来套老娘的话,能是什么好鸟?”
这掌柜模样的男人,正是孙二娘的丈夫,人称菜园子张青。此刻见自家娘子发怒,知道不能阻止,于是换个口气道:“今日已麻翻了一个头陀在此,已是打破了往日原则,就放过这几人如何?”
孙二娘怒道:“你头被驴踢了,丢了西瓜捡芝麻,那几人雄壮异常,不说有多少钱财,只那一身肉,都够我们卖一阵子了,留着钱不挣,你是不是傻?”
张青见劝不动孙二娘,只得叹口气道:“既如此,就怪他们命该如此,只下次,你得听我一次劝才行。”
孙二娘转头见林冲几人都倒下了,对着张青道:“行了,行了,下次听你的,赶紧干活儿去。”
张青带着四五个店伙计,朝着林冲几人走来,看了一眼摔倒在地姿态各异的几人,口道声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