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琢光回到宿舍里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过了平时睡觉的点。但她刚进宿舍开始脱外套,客厅灯突然亮了起来。
她的动作一顿,看到队员们还都在客厅里等着她,听到她开门的声音纷纷转头看。
“……怎么了?”李琢光把外套脱下扔给洗衣仿生人,换上拖鞋往里走。
为什么她们都用一种看负心人的眼神看着她?
等等,为什么她一说话,柳一突然开始掉眼泪了!
“到底怎么了?”
队员们一句话都不说,五双眼睛就这么盯着她看,相比起观千剑与芮礼的戏谑看戏,三个男人目光格外复杂。
李琢光想走过去,但刚靠近没两步,就被柳一的触手抵住肩膀,停在原地。
昙起云艰难发声:“李队,你真的认识那个——呃——栾星吗?芮副队不是说……”
“说什么?”李琢光歪头看向芮礼,用眼神询问对方。
芮礼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一瓶二十部特产酒,有一口没一口地浅酌。
“我能说什么?我就说栾星是个想上位的男人罢了。”
李琢光听到芮礼这么说便蹙了蹙眉。
栾星那张漂亮脸上的可怜劲还在眼前,可是从小玩到大的芮礼不会乱说话,她总有她的道理。
李琢光问道:“他以前骚扰过你?”
“他敢骚扰我?”芮礼摇晃着酒杯,浅浅笑着,“我只是碰巧知道他一直在打听你有没有男朋友,还有你喜欢的类型之类的啦。”
「碰巧」?
芮礼可不是那种会关心她人八卦的人,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栾星打听到她那里去了。
李琢光并不太喜欢被人当做八卦素材。
虽然她知道自己才能出众,被关注无可避免,但她更希望在别人口中以被伎恨的对象出现。
就像那个自戕身亡的副馆长鲁向明。
芮礼自然知道李琢光的喜恶,所有从她那里旁敲侧击打听李琢光的人,都被她不动声色地挡回去了。
她也不是每一个打听李琢光的都会讨厌,也不是每一个喜欢李琢光的男人都会被她如此评价。
这样看来,栾星并不像表现出来那样单纯啊。
所以她递给昙起云一个安抚性的眼神与微笑:“确实只是一个想上位的男人罢了。”
顿了顿,又道:“是项珩和我解释为什么反叛派留下来的人数女男均等时,提到栾星不愿意跟别人走,因为他有喜欢的人。”
她靠坐到沙发扶手上,一只手臂搭在靠背上,垂下头与昙起云对视:“我不喜欢平白无故欠别人什么。”
昙起云狠狠皱眉:“这又不是你欠他的,他自己拿你当挡箭牌,还要道德绑架你?”
说着,他撸起袖子就要站起来,被李琢光拉着后衣领拽回来。
“李队,你就是太心善了。”陈戊煞有介事地绷着一张脸,摆出老师教育学生的架势。
“这种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家夫男,手段多着呢。”
他似是为了给自己壮胆似地抬了抬下巴:“我猜,你说你想补偿他以后,他是不是什么都没要?”
“嗯……是。”李琢光对陈戊的影响简直焕然一新,她从来都不知道这个被迫沉默寡言的男人居然深谙心理学。
“你看!”陈戊痛心疾首地捶胸,“他就是算准你人好会心软,在这以退为进,给你留下一个独特的印象,等你真的开始留心他,他的目的就达成了。”
李琢光忍不住与芮礼隔着三个男人遥遥对视。
芮礼是知道的,李琢光过去遇见的人都是一厢情愿,能与她在一起就很开心的男人,从来不会给李琢光找麻烦,也不会介意李琢光公不公开。
心机如栾星,李琢光真是头一回遇见。
不过幸好,见李琢光表情没有懊恼,似乎没有被骗,芮礼便放下心来。
“行啦,李队没有被骗,栾星这种人不必理会。”芮礼仰头一口饮尽烈酒,站起身来说。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陈戊,直看得对方脸颊泛红地偏过头去,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明天什么安排?”八卦结束,芮礼便顺畅转化为工作状态,问道。
“我们明天分头行动,观千剑、芮礼还有昙起云你们去市政厅监督伪人审问进度。
“柳一、陈戊跟着我,我们……列张清单,我目前也想不到那个玫瑰色「太阳」异象指什么,就只能用排除法了。”
“收到!”四人异口同声道,便站起身回宿舍睡觉。
随着大部队的离开,李琢光打开了宿舍的睡眠模式,客厅的灯光啪地熄灭。
柳一还坐在原地没有动,一双散发着盈盈微光的双眼看着黑暗中女人的轮廓,他眼角还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
李琢光不明所以地看回去:“怎么不去睡觉?”
柳一抿紧嘴唇,过长的刘海遮住大半的右眼,身后的小夜灯描摹出他白皙的侧脸,湿漉漉的眸光像一只小鹿。
他不答话。
女人神情淡淡,眸中却氤氲出一丝笑意,嘴角轻牵,伸出手揉了一把柳一柔软的发顶。
她不过是走过去时顺手的一个动作,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