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册封(1 / 3)

萧长宁出寝屋时已近日暮,长欢喜滋滋地同长慧说着自己的议亲对象,“周三公子才不是那样的人呢,昨儿我还收到他的书信,说等国丧过去,他妹妹要办花宴,请我们家姐妹一起去。”

长慧说,“那你可得把我带上,我还没见过未来姐夫呢,也算是替你把把关?”

长欢被“未来姐夫”四个字闹的红了耳朵,她转过头,刚好看见萧长宁出来,朝她道,“你可算出来了,还打算叫你用膳呢。”

萧长宁没提下午的事,笑道,“是有些饿了,见你们说得起劲,没好意思打搅。”

长慧揶揄道,“在和三姐姐聊三姐夫的事呢,你来了正好一起。”

长欢脸也微红,“你别听她乱说,什么三姐夫。”

长慧笑嘻嘻道,“姐姐不想要啊,那让给妹妹我,妹妹不嫌弃。”

长欢作势要打她,两个人追着闹了起来。

萧长宁也笑了,“三妹妹看来是好事将近了,先在此贺过。”

长慧佯怒,“都说二姐姐温和娴静,你怎么也和四妹妹一起打趣我!”

“好了好了。”长慧闹累了,她坐下来,道,“同你们说个有趣的,要不要听?”

长欢忙点头,“你快说。”

长慧先是故作神秘的左右看了一圈,再低声说道,“我方才出去的时候,看外头多了好多禁军,你们猜发生了什么?”

长欢催她,“少卖关子,赶紧说。”

“禁军正在满宫找礼王殿下呢,要把他禁足在王府!”

“找到了吗?”“发生什么事了?”

萧长宁和长欢的声音同时响起。

长慧左右看了看两人,答道,“找到了,说是礼王近来行事出格,罚他闭门思过。”

萧长宁松了口气,但一想到礼王迟早有出府的一天,心里又开始不安,“罚的了一时,却约束不了一世。”

长慧笑道,“这事自有贵妃娘娘头疼,咱们就不必管这闲事了。”

“衡王殿下即将登基,贵妃做了太后,人生中还有比这更好的事了吗?”说到这儿,长欢关心道,“听说你不小心撞到衡王殿下被罚跪了,不要紧吧?”

萧长宁摇头,“没事的,半个时辰而已,都习惯了。贵妃娘娘送来的药是上品,涂完不肿不痛,你不说我都忘记了。”

——

晚膳后萧长宁又去给贵妃问安,这一回是她主动去的,想着能不能和贵妃面前多说几句,问出有用的信息。

茉月站在屋外,对她行了礼,“二姑娘来的不巧,徐侧妃正在屋子里陪娘娘说话呢,您晚些再来吧。”

萧长宁正想和茉月道谢回屋,就见一妙龄女子袅袅婷婷从内殿出来。

数九隆冬,最是严寒。

徐宛似乎察觉不到冷,她身上的那件绣着石榴的橘色小袄像是入秋时应穿的,时下萧长宁穿的里三层外三层,暖和却也臃肿,她却穿的单薄,看着轻快明艳,像一尾雀跃于丛林的小松鼠。

……小松鼠?

萧长宁不自觉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

她半倚在月与夜的阴影里,虚留了个轮廓在外面,恰那一抹笑意,落入了徐宛的眼中。

徐宛走过来,娇纵有余,跋扈不足,“你笑什么?”

“徐侧妃。”萧长宁规规矩矩行了个半蹲礼,“天色太暗,您许是看错了。”

徐宛轻轻哼了声,偏过头,绕过她就往外走。

茉月引萧长宁入殿,屋子里暖洋洋的,还有淡淡的檀木与龙脑香,幽微却扑鼻,像是阳光下的佛堂,却又融了一抹雪意。

贵妃刚送走徐宛,那姑娘性格俏皮大方,但话多,且不太懂察言观色,应付她废了不少心力,这会只觉得困倦,故问,“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萧长宁先见了礼,笑道,“白日里娘娘说头疼,臣女想为您尽份心,让臣女再为您按一按吧。”

贵妃看了她一眼,也没戳穿她的小心思,只吩咐宫女们退下。

萧长宁一边按,一边听贵妃淡淡地夸赞道,“你的手艺很好。”

萧长宁笑着说,“祖母也有头疼的毛病,臣女从前在家时,也是这样服侍祖母的。”

“母亲……”贵妃的语调里有不加掩饰的怀念,“她近来身体好吗?”

萧长宁:“一切都好,祖母很挂念娘娘,时常和我们姐妹几个提起您。”

贵妃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不再与她搭话,萧长宁也只得静下心,一下接一下地按着。

天色越来越暗,不知过了多久,贵妃缓缓睁开眼,伸手覆住了萧长宁按久发酸的手指。

萧长宁微愣,低低地喊,“娘娘……”

贵妃也不再和她卖关子,“有些话,若不同你讲清楚,想来今晚你也难安枕。其实本宫也是如此。”

“关于你和礼王的事情,本宫已同衡王商量过了,若你愿意,等衡王登基,他会册你位分,你就留在宫里,那孽障再乱来,也不敢对兄长的嫔妃做什么;若你不愿意,本宫会给足你银两,今夜就秘密送你出宫,从此世间再无萧长宁。”

萧长宁没有想很久,她定下心来,说,“臣女愿意。”

——

天命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