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再遇(1 / 3)

周遭原本或畏惧、或讨好赵乐颜的贵女们,这会都存了看好戏的心思,竟无一人出言为她求情。

惠妃下意识地看了郑言熙一眼。

郑言熙上前半步,“娘娘,法理之外不外乎人情,若真按这位姑姑所言惩处,也的确太重了些。”

惠妃:“说说你的想法。”

“臣女想,如若不惩,难平人心,娘娘日后难以管理六宫,陛下那儿也无法交代。不若小惩大戒,两全其美。”

惠妃平声道,“就按郑姑娘所说的办吧。”

月华台上,皇帝静静看着下方发生的一切,看到惠妃差人去拿戒尺,并着人按住赵家女,才收回眼神,对周德安道,“晚些在宫门口候着,悄悄请郑家姑娘来一趟长青殿。”

周德安躬身应是。

皇帝没打算在人前现身,看了会美人美景,连带着欣赏了这样一出好戏,就准备回去继续处理朝政了,顺带差人将萧长宁送回兰蕙宫。

——

兰蕙宫

萧长宁没回自己的屋子,径直往西配殿钻。

陆莹正在窗前绣花,见她进来,手上动作没停,说,“陛下去撷芳园了?”

“没有。”萧长宁摇头,“只是在月华台上遥遥看了几眼。”

“陛下看中哪家姑娘了?”

萧长宁实话实说,“陛下喜怒不形于色,我看不出来。但我发现,陛下看向大长公主家的赵姑娘时,眼神不是平常的那种淡然,而是…有些敬而远之的不悦。”

陆莹说,“陛下不喜欢她,这事知道的人不少。”

她们这位陛下,喜欢女子婉顺柔美,对于赵乐颜之流,向来是生不出一丝好感的。

萧长宁说,“出身尊贵,又得先帝宠爱,打小就在京中横着走的主,她怎么会明白陛下不喜的原因呢?”

陆莹笑了笑,“凭她是什么出身,进了宫就得守宫里的规矩,她若是还像在自己府中那样任性妄为,无疑是自寻死路。”

萧长宁连声应是,“姐姐说到点上了,可惜赵家姑娘不懂这一点。”

萧长宁隐去了皇帝遣人去请郑言熙那一段,把在月华台上的所见所闻说给陆莹听。

陆莹原本手上还在绣着花呢,听着听着索性也不绣了,她将绣了一半的花样递给宫女,听得入神。

萧长宁很佩服郑言熙,“郑家姑娘真是手段高明,一会打个巴掌,一会给个甜枣,原本惠妃娘娘还拿不定主意,后来郑家姑娘和惠妃娘娘一唱一和的,轻轻松松把事情就办了。”

陆莹比萧长宁想得更多,更深,“你或许不知道,大长公主一直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陛下。”

萧长宁微微睁大眼,“陛下定然不愿意。”

“是呀,从前陛下还是衡王时,大长公主和先帝提,都被陛下明言拒绝了,这次大长公主就打起了礼聘的主意,想着先把女儿塞进礼聘名单里,再联络群臣撺掇陛下立后,最后推举她的女儿上位。”

萧长宁评道,“不太聪明的办法。”

“大长公主算到了天时地利,却没有算进陛下的心。咱们陛下是不会任由她摆布拿捏的。”陆莹问她,“月华台是陛下带你去的?”

萧长宁点头。

陆莹说,“潘美人怀有身孕,何故淌梅宴这趟浑水?且潘美人平日里,并不是那种仗着身孕作威作福的人,今日为何要去招惹赵家姑娘?”

二人对视一眼。

陆莹不再往下说了,萧长宁也没有往下问。

二人心照不宣地聊起另外的闲事。

——

年前的几天总是过得很快,内府局的人动作麻利,宫里的年味一夜之间就出现了。

转眼到了除夕那天,白日里,萧长宁领着宫女们清点陛下和各宫赏赐的年礼,主要是青芜和青萝一个登记在册,一个指挥下头三等宫女们整理入库,萧长宁则抱着自己的妆奁,将喜欢的、常用的留下,其余的或赏了宫女,或一并入库。

用过午膳,青芜拿来了晚宴时的衣裳,为她更衣梳妆。

萧长宁觉得不急,“还有将近两个时辰呢,这么早穿这衣裳做什么?”

青芜解释道,“在晚宴之前,太后会在长信殿召见命妇,阖宫嫔妃都要去。”

萧长宁呼了口气,“好吧。”

衣司送来的衣裳有两套,第一套繁复贵气,青绿为底,袖口、裙边是水波纹的密织金线,裙角绣着荷花、蜻蜓等图案,露出内里缀着赤色流苏殷红鎏金的衣角,明艳夺目。

萧长宁一上身,引来了青芜青萝的夸赞,虽说室内暖和,青芜还是为她披上了做配的雪狐鹤纹织锦大氅,“主子还要试另一套吗?奴婢瞧这一套真是极美,贵气又典雅,等下走在雪中,真如仙子一般。”

萧长宁自己也极满意,她站在镜前,浅笑自赏,“就这一套吧。”

她和陆美人同行,二人掐着时辰,到长信殿时不早不晚,命妇到了大半,嫔妃里只到了仪嫔,此刻正陪着早到的命妇们聊天。

萧长宁和陆莹先向太后行了大礼,又去和仪嫔问安,再到自己的位置上落座。

陆莹坐了会,看到了家中的亲眷,离座同她们寒暄去了。萧长宁一个人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