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江正青成亲。
明明他的亲事比江清淮还早定下来,但偏偏就是拖到了现在。
这段时间周红花也没怎么瞧见张荷花,偶尔远远地瞧见,也是匆匆忙忙,对方瞧着一副不顺心的模样。
周红花也没什么兴趣了解,还是这回他们日子定下来,她才知道一些。
据说那镇上的夫郎要求甚多,江家这边满足不了,中间一度甚至谈崩,后来不知为何又谈拢了。
周红花现在走到哪儿都能听见这桩事。
她小声和林竹八卦,“先前张荷花还得意得很,哪里能想到,江正青那个同窗根本就是一肚子坏水。”
“啊?”林竹一边剪螺蛳的尾部,一边接话,“怎么会呢,不是都把自家弟弟说给江正青了吗?”
“什么弟弟,听说就是他家丫鬟生的哥儿,平日里在府里根本不受待见,大户人家就是事多。”
林竹惊讶,“还有丫鬟啊。”
转念一想,昨日去李家不也好些丫鬟家丁,想来大户人家都是如此。
“张荷花这回可是吃了哑巴亏了,难怪这么久都不见她出来。”
说到这里,周红花叹了口气,她为人厚道,八卦归八卦,实在做不到幸灾乐祸。
只能再次感叹自家运气好,能娶上竹子这样的好夫郎。
“竹子,弄好了吗,咱要走了。”
林竹把剪好的螺蛳清理一下,拢到竹箩里,然后拿扫把把地清理干净。
“好了。”
这些螺蛳就是他们上回摸来的那些,小的敲碎了喂鸡鸭,大的挑出来给人吃。
泡在水里好几日了,今日可以吃了。
虽然事情都传遍了,但江长贵和张荷花爱面子,今日还是弄得很热闹。
周红花一到就进厨房帮忙去了,江长顺作为亲兄弟自然也闲不了。
按理说林竹也该去帮忙的,但周红花记着当初的仇,不让他去,让江清淮带着他找地儿坐着就好。
好在村里人都忙着说八卦,也没什么人在意林竹。
林秀也来了,虽然来之前他特地装扮了一番,但还是掩不住内里的憔悴。
他过的实在不算好。
齐家人出去都是和和气气的,但只有进了他们的门才能看清楚他们的真面目。
林秀不傻,什么是真心,什么是假意,他能分的清楚。
齐春雷他娘虚伪得很,表面上什么都是为他好,实则全是算计。
齐春雷什么都听他娘的,连他们房里的事都告诉他娘,弄得林秀几度发火。
外人不清楚里头的关窍,只知林秀这个做夫郎的不懂事,对婆母不敬。
林秀实在苦不堪言。
一进门就看见林竹和江清淮坐在一块儿说话,林竹脸上长了些肉,一双眼睛也亮亮的,尤其在看着他男人的时候更是焕发着光彩。
他过的很不错,一看就知道。
林秀攥紧拳,可一腔愤恨却不知道怎么发泄,憋得脸都僵了。
江清淮余光瞥见,眼底闪过一抹寒意。
*
上午没什么要紧事,左右不过坐在一块儿说些话,午食也仅仅简单地垫一垫肚子,重点在下午。
下午要接新娘子。
上午江正青就没怎么出来,到这会儿才露面,江清淮见到他便喊了声堂兄,语气淡淡的。
江正青很不自在,他这个堂弟比他小两岁,小时候瘦瘦巴巴的,没想到几年没见居然比他高了这么多。
他实在不适应这种微微仰着脸看对方的姿势,因此只短促地嗯了一声。
江清淮拉着林竹的手,“竹子,叫人。”
林竹小声喊了声堂兄。
江正青对林竹自然有印象,毕竟对方差点就嫁给了他。
要是搁以前,他是肯定瞧不上林竹的,可焦头烂额地折腾了这么久,叫村里人看了这么久的笑话后,他忍不住想,当初要是娶了林竹是不是就没这些糟心事了。
不过转念一想,周玉起码识字,光这一点就不是林竹这种乡野哥儿能比的。
心气总算是稍稍平了些。
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就听见村口传来吹打声,本来该江清淮去镇上接的,但到底太远了些,经过一段艰难的拉扯周家那边才勉强答应只在村口迎接。
江清淮和江云野跟着一块儿去了。
江云月从袖中摸出一个小布包,从里面取出一块糕点,小心翼翼地掰了一半给林竹。
林竹没接,“你自个儿吃。”
昨日糕点都分完了,这块显然是江云月自个儿留下来的。
江云月收回手,把糕点塞进嘴巴里,腮帮子鼓鼓的,很可爱。
林竹笑着替她擦了擦嘴,“喝点水,别噎着了。”
“不会的。”
吃完糕点,江云月意犹未尽地咂咂嘴,过会儿又直起身往厨房里头瞧,“不知道今日大伯娘备了些什么菜。”
她这小馋猫样看的林竹直想笑。
正说着话,那边吹打声便近了,所有人都起身往外走,林竹也拉着江云月过去瞧。
“不愧是镇上大户人家来的,嫁妆好多。”
“那可不,咱们村里嫁姑娘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