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这是近三月的记录。”
云岚颤抖着手指翻致尽头———前两月霁川皆有借阅关于异世书籍的记录,且大多都是关于她生长的世界,停止日期正是她入世的日子,二月十五,堕春谷花朝节。
这也太巧了…霁川从一开始就知道吗?但是为什么…
是那棵海棠树?但明明她平日里观那棵海棠树,徒有细微灵力波动,却无可能化形的迹象。
云岚脸颊泛起点点红晕,指甲陷进肉里,毕竟霁川也没刻意隐瞒,是她那时候精力涣散,故而并未看清。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她想起昨晚开玩笑,说如果自己真出事了,就把自己埋海棠树下,霁川便是如此回答的。
麻意从脊背窜入脑后跟,云岚忏悔着,自己那时候到底在说什么啊…
云岚恍恍惚惚地道过谢,而后匆匆离开天阁,赶往景和院,刚到院门便有一只鸾鸟盘旋于空,朝她啼鸣,“孩子,跟我来吧。”
顺着她的指引,遥遥便见三珠树下站着一抹紫色身影。
云岚走近行过一礼,道:“您知道我会来?”
“我知道你迟早会来。”锦鸾牵着她的手,往亭下走去,“想问什么?”
云岚道:“您赠予我三珠树一韧木筋,我还未来得及登门道谢呢。”
“三珠树生长万年,韧性胜过世间藤蔓,是不错的材料,你有一把趁手的法器,也对世间有益。”
“这又哪有白拿的礼。”
“左右不过怕你忘了我罢了。”
云岚一怔,转而笑道:“那您呢,您又想问我什么?”
锦鸾挥手幻出酒具,“尤记当年,扶光与你都喜欢我这院子,常来这缠着我和禾胥煮酒论道。如今禾胥陨落,扶光入世,独留我一人清静。”
云岚道:“霁川性子冷淡,院子确实热闹不起来。”
“你以前心中有事时,不也这样吗,找个没人的地方独坐许久,甚至还会缩在家里,任谁去唤你都不顶用。”
他原是在怕这个。
云岚垂下眼睫为自己斟杯酒,这话用在她身上倒也合适,“只是不知道,这酒是新酿,还是陈年老酒。”
“新与旧之间不过是差了个时间,大体分别。”锦鸾笑着拿过她面前的酒杯,将其尽数倒入壶中,“只是酒凉入胃,对身体不好。”
那他知道吗?这是新酿,还是陈年老酒。
云岚懒懒撑着脑袋,看着炉中火苗跳跃,说毫无波澜那不过是自欺欺人。
不过,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她看着火焰随着雾气消散,“未尝过怎么知道什么火候是合适的呢?”
煮酒论道方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