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一念救苍生。”
齐先生的嘴唇轻轻颤动,声音感慨。
他的双眼紧紧盯着李承乾那挺拔的背影,目光中情绪复杂,有敬重,有自愧,更有难以言喻的欣慰。
时光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拉扯,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袭来。
曾经那个逐渐在他脑海中模糊的身影,此刻竟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姿态,重新变得清晰无比。
那画面慢慢流转,与多年前那个在明媚日光午后,身着一袭鲜艳夺目红袍的少年郎缓缓重合。
彼时,咸阳国立学院刚刚落成,崭新的建筑散发着新的希望。
学院的大门前,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工匠们还在做着最后的收尾工作,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与人们的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
身形圆润,满脸喜气的吝胖子,费力地穿过人群,来到李承乾身前。
他微微仰头,脸上堆满了恭敬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小心翼翼地问道“太子殿下,如今这咸阳国立学院已经完工,只是这校训,还望殿下明示,该写些什么才好呢?”
李承乾闻言,他毫不犹豫地大步迈向早已备好的桌案,伸手稳稳地提起那支饱蘸浓墨的毛笔。
只见他稍作思索后,便挥毫泼墨,力透纸背,写下了那震撼人心的文字“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那一刻,站在一旁的齐先生,只觉眼前一亮,整个人如遭雷击,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见到如此胸怀天下的话语,内心久久难以平息。
自那以后,每当他感到迷茫,或是在官场身心俱疲时,只要一想到这寥寥数语,便觉心中充满了力量。
在他心中,这是世间最崇高、最伟大的理想与追求的凝练表达,好得无可比拟。
可如今,当再次听到李承乾说出“无非一念救苍生”这般掷地有声的话语时,那种久违的震撼再次将他淹没。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在权力的漩涡中,历经无数的艰难,那颗心怀苍生的赤诚之心,却始终如一的炽热滚烫,从未有过丝毫改变。
反观自己,见过太多的世态炎凉,经历了无数的人心叵测。
在这复杂的环境中,自己竟不知不觉地变得狭隘,甚至以小人之心去揣测了君子之腹。
想到这里,齐先生的脸上泛起一抹带着羞愧的笑意。
随后,他恭恭敬敬地对着李承乾,缓缓地躬身行礼,一字一句地说道“陛下,无论您日后要走到哪里,臣,必定肝脑涂地,誓死相随。”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抬起头,“还请陛下带着着臣一同前行,去亲眼看一看这路尽头的风景吧。”
李承乾缓缓回过头来,看着齐先生。
“那就随朕一同,走下去,看一看这条路,尽头究竟是怎样的风景吧。”
乾武十四年的秋天。
长安城依旧是那般繁华热闹,大街小巷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就在这样一个看似平常的日子里,一则消息在朝堂与市井之间掀起了波澜——太子李璟祐自咸阳返回长安。
这一消息传出后,百官们议论纷纷,众人的议论并非毫无缘由,多年来,太子李璟祐长期在咸阳,极少主动回到长安。
大家早已习惯了太子常驻咸阳的状态,甚至连劝诫都劝到了疲惫不堪,失去了耐心。
毕竟,当年的陛下李承乾身为太子时,也是长期待在咸阳。
久而久之,天下人都形成了一种根深蒂固的认知,仿佛他们老李家的太子,就注定要在咸阳大展宏图,而不是在长安这片繁华的土地上。
太子李璟祐踏入长安城门的那一刻,整个长安城都似乎为之沸腾。
城门口早已聚集了不少百姓,他们纷纷探头张望,想要一睹太子的风采。
最高兴的莫过于苏芷和李璟仪了。苏芷站在宫门口,远远望见儿子那熟悉的身影,眼眶瞬间湿润,多年的牵挂与思念,在这一刻汹涌而出。
她快步迎上前去,双手紧紧地握住儿子的手,声音哽咽,“祐儿,你可算回来了,阿娘天天都在盼着你。”
李璟仪蹦蹦跳跳地跑到哥哥面前,亲昵地拉住他的胳膊,撒娇道“哥哥,你不在的日子,我可无聊了,你终于回来了。”
冬初,寒风凛冽,李承乾坐在两仪殿,眉头微微蹙起,手中的奏折被他的手指捏得微微发皱。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手中的奏折,透过那薄薄的纸张,看到五胡乱华那段黑暗历史给这片土地留下的千疮百孔。
五胡乱华那段动荡不安的岁月,给中原大地带来了太多的伤痛。
虽然历经岁月的冲刷,但那些遗留下来的问题,却如顽疾一般,深深扎根在社会的各个角落,等待解决。
经过深思熟虑,李承乾通过军机处,对五胡乱华留下来的一些历史遗留问题进行大刀阔斧的整改。
其中,与百姓日常生活息息相关的一项重要举措,便是恢复汉时亲人之间的称呼。
在五胡乱华时期,由于各民族文化的相互交融与碰撞,一些新的称呼如“阿耶”“阿翁”等逐渐在民间流行起来。
如今